第10章 疯女人和她爱的贱男人
那个女的又来找许弈承了。
真想把她杀了。
自从我喜欢上许弈承,我就无时无刻不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我喜欢看他打篮球的样子。
我喜欢看他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样子。
我喜欢看他写作业双唇嚅啮的样子。
喜欢他所有的样子。
但还是最喜欢他俯下身,眸子定定望着我,说喜欢我的样子。
但我想,我好像来晚了。
他身边好像已经有一个阴魂不散不散的女人了。
寒妍汀。
我其实对这个人在前两年一直没有很深入的了解。
我只知道她是个成绩前两年很一般,但前两年比我好,但自从我的成绩如一匹黑马一般快速的蒸蒸日上后,她早就被我甩了十万八千里。
哦,她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
她很受女生的欢迎。
她很有趣,她拥有8位很忠实的追随者。
可以说是,非常忠实了。
忠实到后来我把她们全部扇了一遍,他们都不退开挡住寒妍汀的身躯。
14岁的我总是弄不懂,寒妍汀的魅力到底体现在哪里。
但15岁我明白了。
她和我还成为了好友。
挺神奇的。
她言辞犀利,为人仗义赤诚,那么好的人。
怎么就和我一样,喜欢上许弈承了呢?
其实那两年,在我14,15岁的年纪,我一直有一个很好奇的点。
好像真的有很多人喜欢沈楚哲,包括后期对许弈承“脱粉回踩”的寒妍汀都觉得沈楚哲魅力无限。
更有甚者直接递情书的。
在14岁生日,我们一起去东方绿舟的那一天,我甚至成为了给女孩子们代递情书的工具。
她们说他成熟,会照顾人,健身让人有安全感,分寸感强,既严厉又温柔,被戳中心事时面红耳赤讪讪而笑的样子很可爱。
?食不食油饼
这值得你们喜欢?
这些都是可以你们自己去习得的啊。
多经历些事情自然会成熟,家里有需要照顾的人自然就学会洗衣做饭。
有教养的人自然有分寸感,有权力的人自然可以做到张弛有度。
最后一点不予置评,我没见过。
与其去喜欢别人,不如自己便是那样的人啊。
况且,人家这些优点又不是为你而生,都是经历了天长日久的磨练而成,为的是他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干嘛便宜你啊?
脑残。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又开始混乱了起来。
凭什么沈楚哲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这么多人的青睐啊。
就因为他是那个站在讲台上,万众瞩目又年轻帅气的老师?
明明我更年轻,我更漂亮,我很优秀。
那为什么花了这么多年,许弈承还是没有爱上我?
我想,或许是因为那些年,他是那么迷恋沈楚哲。
沈楚哲的魅力盖过了我所有的光。
我恨死他了。
我诅咒他。
我狠狠的诅咒他,诅咒他也像我一样。
就算付出一切,也永远爱而不得。
但幸运的是,经历了那么多悲伤的事情,我终于放下了我心中的执念。
白月光,确实不能忘记,但可以放下,然后,轻盈的向前奔跑。
后来,我们早已不是2019届5班最优秀的物理课代表,而许弈承也不再是那个殷切盼望沈楚哲垂怜的忧伤少年。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而我对许弈承的爱,终于成长为不是占有他。
就算他在远处,我也为他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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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请问呢。
那个女人是谁啊。
我好恐怖,就算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只是看到寒妍汀和许弈承在一起说说笑笑发样子,我就想上去把寒妍汀给揍死,把许弈承给关起来,再也不让他出去。
寒妍汀看见我在看他们了。
她没再说话,本是背对着我的身躯稍稍侧了侧,我可以看见她的半张脸。
她的左眼瞟着我侧坐的样子,唇角微勾起。
好像是在对我挑衅,又好像是被许弈承的话逗笑了。
许弈承今天很好看,他其实每天都很好看。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勾勒出一个许弈承脸部的轮廓。
一头浓密的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刘海微微扬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清澈深邃。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带着蓝色条纹的校裤,脚上是一双干净的运动鞋,显得清爽干净。
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微微眯起,显得格外亲切和迷人。
在他身边坐着的寒妍汀,脸上也洋溢着愉快的笑容。
我想,许弈承肯定在讲述着一个有趣的故事,语气中带着幽默和机智,时不时用手势加重语气,逗得寒妍汀咯咯直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一美好时刻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在这样的时光里,许弈承的愉快的话语和寒妍汀的开心笑容交织在一起。
好像我就是个局外人。
但是,明明许弈承昨天还说,还说他喜欢我的呀。
他出轨了。
出轨的男孩,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癫,但这就是我当时所想。
什么都不懂,幼稚又癫狂。
浪费着我的时间和青春,
所以我才落得悲惨的下场。
所以最后我才会夹着壳逃跑,度过这悲惨的一生。
许弈承应该受到惩罚!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你敢信吗?
我猛地上前。
“啪”
狠狠给了许弈承一个巴掌。
“贱人!背叛我!”我朝他吼道。
许弈承被打懵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是寒妍汀先反应过来。
怎么说她是个正常人呢。
寒妍汀没有对我动手,只是站在我对面,问我为什么打许弈承。
她的声音看似冷静,但我听到了焦急和心疼。
心疼?
心疼许弈承吗?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我爱了许弈承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心疼过他。
我只是一味的宣誓着对他的占有欲,然后一味的向他索取。
上大学和他在一起时,我总是问他,你是谁的,盯着他有没有和别的女生说话。
上高中时,我只会不停的给他打电话,问他数学,生物,地理题怎么做,然后跟他抱怨我的生活发生了多么多么糟心的事情。
但我从来不在乎他每天要面对什么。
是不是比我更苦一些。
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在乎。
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无所谓他优不优秀,对我什么心思。
只要他一直陪着我,我可以和他纠缠一辈子的。
真是病态。
我知道的,但我无能为力。
这样病态的感情让我一度以为我不会爱人。
后来我明白了,我很会的。
我只是不会爱他。
我会祝沈楚哲前程似锦,事业有成。
我会祝福晏铭辉走过的路要鲜花盛开,要人声鼎沸。
我会祝福江小姐友谊长存,就算海角天涯,我们永不老去。
只有许弈承,我死死抓住他的手,好像那根系着风筝的线。
我祝他一起跟我腐烂下去,一起在地狱相伴。
但我们永不分离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弈承,这样是不是很幸福?
你看,我多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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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抓住了寒妍汀的手腕:”他昨天说他喜欢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你是什么东西,不许和他说话!“
”他不可能说他喜欢你,因为他喜欢的是我。“
这句话,寒妍汀说的不疾不徐,嘴角上扬,是那样的自信。
我被她的笑容深深的刺伤了。
我想反驳她的。
但我觉得嗓子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就看着寒妍汀扬长而去,看着许弈承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笑着看着我们。
好像在享受着我们的竞争。
也是啊。
二女争一男。
谁会不开心呢。
真的好不想参与,但是我终究是成为了我最讨厌的人。
后来我的朋友总问我,为什么不去搞清楚他们俩的关系?
搞不清楚的。
因为许弈承压根没打算告诉我。
每次我质问他,他只是安抚我,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给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真是一个,很烂的人。
所以我才会越来越疯。
最后,是北二治愈了我。
但我就是爱上了这样一个烂人。
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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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想到一个可以吸引许弈承关注,还能把他从寒妍汀身边支开的方法。
我发现他是真的很在乎物理课代表这个职位。
每次一到课间,他都第一个冲出教室,往沈楚哲办公室跑。
只要我比他抢了先,他就会对我穷追不舍。
要是他发现当时沈楚哲在忙别的事情,他就会乖乖的站在门口等他。
一个计划在我脑中形成。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疯女人会为了许弈承追在她身后的那一刻的欢愉而大费周章的。
那天,我听着数学课下课的铃声,故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那声音大得很,吓得全班不少同学都回了头。
包括许弈承。
我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就向后门飞奔而去。
然后我就听见身后许弈承急不可耐的步履。
上钩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跑着,回头望去,许弈承追在我身后十米的样子。
他是笑着的。
”何韶!别跑!“
他肯定很想和我走在一起,他在挽留我。
我好想让他的挽留被全世界听到,然后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说来也奇怪,尽管那两年,许弈承对我说尽了暧昧的话,但还是没人知道我和许弈承的关系。
他每次说这些,都是偷偷的,悄悄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
他还骗我,说,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都是悄悄藏起来的。
我相信了,我被骗了很多年 。
直到我的世界观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开心的逃,许弈承飞快的追。
这就是我最幸福的模样。
和他在一块儿,怎么样都是幸福的。
我跑的很快很快,不一会就跑到了沈楚哲的办公室。
又是”砰“的一声,办公室门狠狠的打开。
笑死了,沈楚哲又吓了一跳。
不过,今天沈楚哲在做的事情倒是有些非同寻常。
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熨烫着他的西装。
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合身衬衫,袖口优雅地挽起,露出结实而肌肉分明的前臂。他的黑发整齐地梳向一侧,发丝间透着淡淡的光泽,显得干净利落。
他手中握着一台高档的蒸汽熨斗,旁边是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熨烫板上铺着洁白的衬布。他将熨斗插上电源,熟练地调节温度,待熨斗开始冒出微微的蒸汽时,他小心翼翼地将西装外套平铺在熨烫板上。
然后,他握住熨斗的手柄,轻轻地将熨斗放在西装上,从肩部缓慢滑向衣襟。
他一边熨烫,一边细心地观察西装的每一个细节,确保没有一个皱褶被遗漏。他时而用手指轻轻抚平尚未熨平的褶皱,时而稍稍调整西装的位置,以便更好地熨烫到每一个角落。
在他的操作下,西装逐渐恢复了挺括和光泽,显得更加笔挺合身。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柔和地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线条,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调。办公室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熨烫衣物的清新气息,和窗外花园传来的花香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宁静宜人。墙上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文学经典到专业书籍,无不显示出他丰富的知识积累和对学习的热爱。桌面整洁有序,文件分类摆放,显示出他对生活和工作的细致和讲究。
在他熨烫的过程中,表情一直平静而专注,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
然后他看见我冲了进来。
”呲啦“烫破了。
乐。
他朝我笑了,是那种傻傻的笑,还伴随着挠头。
当时的场景我总觉得不应该出现在学校的办公室里。
他拿着剪刀傻傻的看着我,他腰间系着一条干净的黑色围裙,围裙上有几个口袋,里面装着一些小工具,如衣物刷、熨衣喷雾等,显得十分实用和细心。
围裙的质感与他的牛仔裤形成鲜明对比。
在他的手边,摆放着几件已经熨好的衣物,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怎么有一种居家感啊。
绝了。
这松弛感。
他看见我朝他走来,赶紧按灭了电熨斗的电源,然后双臂一用力,”啪“ 的把板也收了起来。
嗨可惜,继续烫呗。
也是,老师的另一面怎么可以随意在学生面前展露呢。
我可是外人中的外人。
”老师!“我大声的喊他。
但他面色一凛,疾步朝我走来。
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朝我伸出手。
但举到我脖子的高度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手在半空中抖了抖,立刻放了下来。
他的表情是关切的,还是
心疼的?
反正很像那天我打了许弈承之后,寒妍汀的表情。
”你脖子上的青筋很明显,你知道吗?“
他问道。
我根本无心顾及他在讲啥,一心担忧着许弈承就快来了。
”对对对,好好好。“
我敷衍着。
他皱眉,好像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看他伸出双手,好像要握住我的肩膀,但他最终还是放下,只是弯下腰。
“正常情况下脖子上的青筋是不会突出的,但你现在只要说话就会很明显。”
他顿了顿。
“是压力太大,还是在忧心别的什么?”
啊?他刚刚说啥?
“对对对,好好好。”
“何韶!”
他叫了我的全名,声音很大。
他有点生气了。
我突然大力抓住了沈楚哲的双肩,和他的距离骤然拉近。
我灼灼的盯着他,正欲开口,才发现他全身都僵硬了。
不知是不是夏天太热的原因,他的脸红彤彤的,没在看我,只是呆呆的,定定的望着办公室的某个角落。
听见许弈承的脚步声了!
好激动。
我冲过去直接把门从里面锁了。
“你干什么!”
是沈楚哲惊慌失措的声音,那声音没有师者被冒犯的气愤和威严,只有不安还有意一丝的
雀跃?
油饼。
应该是我听错了。
我转过头,就看见沈楚哲连连后退,最后“咚” 的一声,他的腰抵在了办公桌沿上。
他的双手死死撑在身后,微微发抖。
他偏头,低着,是不敢看我吗?
我没这么可怕吧
“沈老师!您在里面吗?”
我双眼倏地睁大,立刻走到沈楚哲身后。
我怕他不配合,所以从他身后用双手牢牢把住了他的双肩。
他没有挣扎。
事实证明,沈楚哲真的比许弈承乖很多。
我轻笑了一下,踮起脚,凑到他身边轻轻说。
“沈老师,你说您现在有事,让他在门外等一下。”
他在发抖,但还是乖乖点头,额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将手中试卷上的字迹晕染开。
构成了我14岁那年夏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