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吃人不吐骨头
“少主,南郡王亲自送来了一颗三百年的东海鲛人珠,想求见您一面。”
传闻东海有鲛人,鲛人有泪,情深几许,落泪成珠。
这东海鲛人珠可称得上是天下奇珍之一,奇就奇在这鲛人珠夜里可抵万盏明灯,传闻以鲛珠敷面,可容颜不老,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而且鲛人珠只存在于东海最深处的渊底难寻得异常,可以说是稀世珍宝,千金难求。
不但如此,那鲛人珠还有一个鲜有人知的妙用,就是解毒的一味良药。
不然,如果只是区区一个南郡王来访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绝对不敢前来烦扰少主清净的。
“才三百年啊。”
慕容晚音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玉桔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仿佛对此并不在意,但言语之中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惋惜之情。
闻祈见状,额头上不禁黑线浮现,心中暗自嘀咕:少主您可是从小就在金银财宝堆积如山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自然对任何宝物都看不上眼。
这鲛人珠本就极其稀有,能有百年历史已实属罕见了,而这颗竟已有三百年之久,恐怕放眼整个世间也唯有此颗而已,所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它都毫不夸张。
那南郡王肯下如此血本,想来定是有要事相求了。
“既然那南郡王已亲自送来,若拒之,反倒失了些礼数,那就收下便是了。”言语间,甚是随意。
“那南郡王此刻还在弄玉楼里等着,少主可是打算一见?”
“还是不见为好,若是见了那老家伙,我怕是这晚膳都难以下咽了。”言罢,她抬头望向窗外,天色昏暗,方知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
昨晚真的是一波三折,几次三番的有人来扰人清梦,导致她今天一整天都昏昏欲睡的……
闻祈听后,嘴角微搐,收了人珍贵至极的世间至宝,却连人一面都不肯见,纵观天下,恐怕也唯有眼前这位如此肆无忌惮了。
可怜那南郡王,不仅亲送稀世珍宝,还苦等了三个多时辰,却仍遭无情拒绝。
而这拒绝的理由,竟是如此让人哭笑不得——少主竟因见了他会影响食欲。倘若此言传入南郡王的耳中,只怕他会气得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是。”
闻祈遵命退下,显然对自家少主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
窗外另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
椒凤殿
庭院中有一泓清澈的池塘,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粉色的花瓣,宛若仙境。池边种植着各种珍稀花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远处是一片翠绿的竹林,与娇艳的花朵相互映衬,增添了几分清冷之意。
华美的宫殿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女子端坐在梳妆台前,一袭红衣如烈焰,妖艳动人。
池塘夏正精心地涂抹着红色丹蔻,听闻侍女的禀报,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没想到,那人竟真会在此时归来。
南郡主澹台崇义,是当今天子唯一尚在人世的兄弟,自她嫁入皇宫诞下子析之后,那人便主动请缨,得了一道旨前意远赴边疆戍守。
按照朝廷律法规定,这些拥有封邑的王公贵胄们一旦离开京城,若非得到皇帝亲自召见,否则终生都不得再踏入上京半步。
不过,这南郡王倒是个例外。先帝在世时,曾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九子夺嫡之争,那场权力争夺充满了血腥与残酷。
于是先帝降旨,要求后代子孙必须恪守兄弟友爱之道,绝不可再起纷争,更严禁手足相残之事发生。
也是如此,澹台崇义才得以破例自请回京。
“水云,传本宫旨意,备宴椒凤殿。”
“是。”
……
夜幕降临,椒凤殿灯火通明。
“臣参见皇贵妃娘娘。”澹台崇义抱拳行礼。
“王爷一路辛苦了,来人,看座。”池塘夏娇笑着说道。
两人随意聊了一些琐事,便不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子析近日总是念叨皇叔。”池塘夏先开口打破沉默。
“哦?析儿都这般大了。”澹台崇义感叹时光飞逝,算起来他已经快十年没回宫了……
“是啊,子析一晃都二十又五了。”池塘夏目光温柔地看着澹台崇义,眼中有一丝期待。
澹台崇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他早已决定此生不娶妻生子,只好装作不懂转移话题。
池塘夏察觉到澹台崇义的克制,腰身轻扭,俯身向前,裙角微扬,似是若有若无地露出一处风光,她轻咬丰润的樱唇,美眸含泪,似有千般委屈,盈盈欲滴。
“阿义,你可是还在怪我”
听到这声亲昵的呼唤,澹台崇义身子一僵,忙不迭地躲开她抚上自己胸膛的纤纤玉手。
“皇贵妃娘娘,请您自重!”
“自重?!”池塘夏的手愣在半空中,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我自幼相识,我待你之心,你难道不知?”
澹台崇义偏过头去,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娘娘如今贵为贵妃,理应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
池塘夏凄然一笑,“若是可以,我又何尝不想呢?可自从生下子析后,我这肚子便再无动静”
这些年来,她倒是尝试过各种滋补之药,却始终未能如愿,眼见着这年岁渐长,夺嫡在即,所以她不得不换个法子……
澹台崇义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但语气依旧温和,“那又如何?总归是会有的!”
这不正是当初你自己做出的抉择吗?
如今倒是又来招惹本王,若不是……
他才不想再理会这个女人,澹台崇义眼底闪过一丝嗜血……
“呵,那又如何?王爷还真是绝情呢。”
池塘夏见状,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满是鄙夷,不过是个王爷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王爷既然如此,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呢?”
池塘厦对澹台崇义的态度多少感到有些失望,原以为对方多少会有些旧情难忘,没想到却是这般冷漠无情。
池塘夏再次紧紧缠住男子,眼中流露出丝丝寒意,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魅惑和天真:“阿义啊,你知道的,凡是本宫渴望拥有的,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必须得到手。今日你若不应了本宫,那么就别妄想能够踏出这椒凤殿!”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丝威胁之意。
澹台崇义脸色也沉了下来,“皇贵妃娘娘,莫要逼人太甚!”
“逼你?”池塘夏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南郡王吗?”
原以为他会是这皇位的最后赢家,没想到却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
澹台崇义怒视着池塘夏,紧握双拳,却又无奈何地松开了。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迈步朝门口走去,“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的情分彻底断绝!”
望着澹台崇义远去的背影,池塘夏瘫坐在椅子上,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沿着脸颊肆意流淌。她迅速抬手用力抹去眼角的泪花,紧接着像是陷入疯癫状态一般,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起来。
本宫可从来都不相信这所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