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动手,拼的是脑子
尹岁的出头,让周围聚集了小两百人的现场,立时大乱!
试问,哪个有点血性的人,看见那可怜的一家三口,不想帮他们出口气?
可没那个实力,真出头,死的就是自己!
现在,有人出了头,周围人群,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跟风喝斥。
“一群狗奴才,欺软怕硬的东西,有本事出城剿匪去啊,欺负穷苦百姓算什么本事?”
“狗仗人势,恶狗!不得好死!”
“该把那狗奴才抓走,最好是把打人的万衙内也抓起来!”
“什么玩意儿!”
……
人群乱哄哄,有失控的趋势。
尹伯礼一个不留神,被尹岁甩开了手,冲到了前面,他自己则被人群左右晃着,越来越往后挤。
眼见情况不妙,尹伯礼震退周围的百姓。
掏出警哨!
吹响!
一气呵成!
尹伯礼也是急了,这些年一直窝在小小的长沙县衙,就跟万宝春,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当年,万宝春的座驾撞翻了人,尹伯礼拦下了他,给万宝春弄的下不来台。
从那以后,尹伯礼与升迁,就绝缘了!
这也是为什么,尹岁一入职,尹伯礼就叫他避开高门大户的原因。
他不想自己的侄儿,也一生蹉跎。
可现在,尹岁这一出面,几乎又走上了他当年走过的老路。
尹伯礼又气,又心疼。
更害怕如今已为府尹的万宝春,会变得更狠、更下作!
他左右眺望街道两头,看有无捕快听见哨声,往这边赶来,同时往人群前面挤去。
人群前!
山羊须看着尹岁不理他,去扶那妇人,不悦道:“喂!我跟你讲话,你听不见,我叫你把他们抓走,不是劝走!”
尹岁不搭理山羊须。
这一下,山羊须倒是有点懵了!
山羊须‘呵’道:“哟,不认得我?你们县尉张虎是我的朋友,我跟你说话呢,你特么看着我,听……”
啪!
尹岁一甩手,一巴掌拍在山羊须的左脸上,力道之大,山羊须的眼球跳出来,又缩了回去!
“你bb你妈呢!”尹岁甩了甩手,微疼!
山羊须呆了!
手拿杀威棒的打手们,呆了!
群情激愤的百姓,呆了!
就连跪地不起的妇人背上的孩子,都不哭了!
整个世界,仿佛老天爷一下子把声音收走了一样,静的叫人害怕。
“你起来,找他要汤药费,还要跪着求他?没这个道理!”
尹岁扶起了妇人。
这一下,山羊须仿佛才从惊愕中缓了过来,怒视着尹岁道:“你敢打我?你又是谁?”
“我是你爸爸!”
“我草你妈!来人!把这个混蛋抓起来,要活……”
啪!
尹岁又抬手,给了山羊须一记耳光!
“万图斯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敢骂我?”
啪!
又一耳光抽在山羊须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我的好友万图斯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的世伯万宝春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京兆府的百姓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我自己想打的!”
几个巴掌拍下来,山羊须的左脸,肿得像是塞了一个馒头。
山羊须从最开始的怒,变成了此刻的惧。
又是衙内好友,还是老爷世侄,自己得罪谁了这是?
不认识呀!
这时,一位打手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仔细打量尹岁,发现尹岁右眼角下,有一颗血红泪痣,便想起来是谁。
他错愕道:“是、是你?”
山羊须侧首忙问,“是哪家公子?”
打手越辩认,越确定,便道:“跟衙内抢捕快缺的那个,在红袖招抢衙内风头的那个,是他,是他,就是他!”
“不错!我就是你们的朋友,小哪吒!”
尹岁将妇人与孩子挡在身后道。
山羊须又呆了!
狗娘养的!
妈的,我以为是什么王公贵子,谁道是冤家路窄,你特么怎么敢的?
山羊须先是往后退了两步,挥手道:“抓起来!”
众打手一拥而上!
“退后!”
一股无匹真气,从打手们的后面刮来,使得几人,冲的偏了方向。
尹伯礼一个前空翻滚,帅气入场,稳稳地护在尹岁跟前。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退后!”
尹伯礼大声喝斥!
一众打手,见尹伯礼身手不凡,也有些胆怯,左右互望,踌躇不前。
山羊须认清了尹伯礼后,叫道:“尹伯礼?是你这个王八蛋?来人!把三宝和尚喊来!今天,不把你两人的屎打出来,我就不姓甄!”
“甄桓专!你真想把事闹大?”尹伯礼也慌。
“是你们先闹的!怎么?怕了?晚了!老子今天搞死你!”
甄桓专捂着左脸,又冲一打手道,“还不快去请三宝和尚!”
那打手麻溜往府内去了。
其余打手,则围成了一个圈,把尹岁、尹伯礼与妇人他们围了起来。
步步收紧。
“殴打朝廷公职人员,等同造反!我看谁敢再上前一步!”
尹岁侧步一闪,挡在了尹伯礼身前。
他知二叔嘴笨,这种场面,如果靠打架,二叔若是炼神巅峰,还差不多。
只有炼气巅峰,就算胜,也是惨胜。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用人话说就是,不动手,拼的是脑子!
显然二叔的脑子太新,指望不上!
果然!
尹岁话一出,唬得一群打手,握着杀威棒的手心,直冒冷汗!
甄桓专在后面叫道:“大家不用怕!出了事,自有老爷担着,这里是万府!”
众打手,手心疯狂冒汗。
但听完,只能握紧杀威棒,再次上前。
尹岁道:“大夬律典,刑律,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
众打手,你看我、我看你,脚步虚虚,往后挪了一寸。
甄桓专也懵逼。
律典是有,但谁特么遵守过啊!
这里是万府,懂吗!
万府就是律法。
可是,听着尹岁字正腔圆在那白话,他自己都有点绷不住。
哪儿敢再出声教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这一刻,也都有点傻眼。
眼看要打、要杀的混乱场面,怎么从那人背起大夬律典,就不乱了?
大夬律典何时管用过啊?
今天这是咋了?
众人疑惑时,尹岁又开始了。
“其十五岁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入官……”
尹岁背完这段,众打手,已不自觉后退两步有余。
妈呀!
打他就是谋反?
这谁他妈敢下手啊?
律法中,真有这一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