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爱而不得
尹岁笑了!
你搁这等着我呢?
吃定了老子家境贫寒是吧?
戏台下,数不清的文人骚‘货’跳着脚,要上来捏尹岁这个软柿子。
热闹极了!
尹岁并不吭声,要的就是这效果,他还怕人关注的少呢!
不过,尹岁稍一想,又道:“万公子!我们有言在先,音乐没有贵贱,但有高低之分,这高低由谁来评?总不能你来评吧?”
“这你放心!当然还由白狐姑娘来评!”
尹岁皱眉,有一丝担心。
这白狐姑娘长什么样,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万一姓万的挖坑。
那未必能赢!
这时。
台下有人附和起来。
“近几月来,京畿地区传唱最高的三首曲子,白狐姑娘占了两首,由她来评,必然公允!”
“出题目,做点评,我也只服白狐姑娘!”
“对!白狐姑娘领先我们这些人一个时代,我们也只信她!”
见众人都这么说,想来白狐姑娘在乐理方面的威望很高。
尹岁也就不再担心被坑。
他单手附在身后,颔首道:“好!就依你说的,输者结账!”
万图斯大喜。
他立刻拍了两下手,唤来了自己的跟班,耳语几句,那跟班便跑开了。
不多时。
一位四十来岁的老鸨,拖着华贵长裙,施施然来到戏台前。
“今天是什么风把万公子吹来了,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尹岁离得近,看得真。
这老鸨虽上了年纪,但眉眼之间的媚,那都化在了骨头里似的。
虽有浅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有多美。
若换前世,少不得来一群人,说一句‘阿姨,我不想努力了’的话!
老鸨瞧着尹岁,上下打量道:“公子!你惹谁不好,惹万公子?老身今日做个主,吃我一杯酒,你们化干戈为玉帛好吗?”
“王妈妈!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想见识迎日公子才情呢,你怎地坏我们兴致?”
万图斯在旁笑道。
“王妈妈!不必为我担心!不过是切磋乐技罢了,没什么打紧!”
尹岁也怕老鸨坏事!
好不容易攒到这么点人关注,要是叫她搅黄,自己哪赚声望去?
“这年轻人,好不识劝……”
老鸨给了尹岁一个媚媚的白眼,转头看向万图斯,“当真要比?”
万图斯道:“当真要比!”
“好!你们商量这边,我去见白狐姑娘!”
“谢王妈妈!”
老鸨笑着走到尹岁身边,把手捏在尹岁的胸脯上,扑哧一笑,“你若输了,老身也不要你的钱,老身要你这个人!”
嘶!
尹岁吓了一跳,我滴个亲娘哩!
阿姨别闹!
等那老鸨一上楼,万图斯便对戏台下,道:“我看,大家也不用争了,有一个人更合适与迎日公子比个高低!”
台下之众,先是一阵茫然,随后追问起来。
“谁?谁能比我更合适?”
“万公子说出这人,若不能服众,我柳俊杰第一个不答应!”
“是啊,这种好事,谁不想上啊?”
万图斯抬手道:“我说出这人来,你们必会同意,陆兄,该你现身了!”
话落。
一阵风吹进了红袖招,满厅灌入了一阵阵独特的海洋和木质香气。
“这香气……陆兄?难道是陆炎松?”
“大夬最具忧郁气质的俊俏公子陆炎松?万公子把他给请来了?”
“不会吧?听说陆公子……”
众人无不转头望向红袖招入口。
俄顷!
一位身着淡雅蓝长衫的俊俏公子,一手提长衫,一手背在身后,缓步踏入红袖招。
他面容白皙,没有胡须,比女子还要漂亮。
始一进来,众多文人骚客,唰地一下齐齐站起来拱手为礼。
陆炎松环视一圈,微笑颔首,距离戏台不足五步时,轻身一跃,像是百灵鸟一样轻灵落在台上。
“诸位,由我来会一会这位公子!可还行么?”
陆炎松微笑拱手。
众人都惊了,好半天才缓过了神。
“陆炎松都来了,杀鸡也用不了牛刀吧?”
“近几月共流行三首曲子,白狐姑娘独占两首,剩下一首就是陆炎松的,那个什么迎日公子,这回踢到铁板上了!”
“别人上去,我是不服的,但陆公子你上,我们就只在台下看个热闹好了!”
“陆公子!今日来,莫不是又有了新曲?”
陆炎松微笑点头。
台下之众,变得更期待了!
这边刚解决谁与尹岁比的问题,那边老鸨也从楼上下来了。
她的手中捏着一个字条,站在尹岁与陆炎松中间,说道:“白狐姑娘写了四个字!”
说着,展开。
尹岁瞧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的是‘爱而不得’。
字迹清秀,却别有一种意境在内。
好字!
未见其人,但单是这手字,想必人更漂亮!
陆炎松微微颔首,对尹岁抱拳道:“公子,用何种乐器?”
“随便!”
“这红袖招内怕是没有‘随便’这种乐器!”
台下立刻哈哈大笑。
陆炎松止了笑,指着戏台上架着的那张古筝,笑问:“用这筝比怎样?白狐姑娘也擅长此乐器!更利她点评!”
“可以!”
尹岁听了刚才那姑娘弹奏,也知筝的音域广阔。
有较高难度的节拍变化时,比古琴更易表现音乐中想要传递的情绪。
看来,这个叫陆炎松的,很自信呐!
“我先来?”
陆炎松走到筝架前,微笑问道。
“请!”
陆炎松得到肯定,坐了下来,微闭双眼,轻念道:“爱而不得……有了!”
戏台下,众人皆屏息凝神。
红袖招内慢慢安静下来!
陆炎松深吸了一口气,筝指甲拨动了筝弦,凝视着前方,如他面前站着位伊人……
台下人看着这一幕,不少人都醉了。
下一刻。
陆炎松跟着节拍,轻唱起来。
“风飘飘,雨潇潇。”
“便做陈抟睡不着。”
“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
“秋蝉儿噪罢,寒蛩儿叫,淅零零细雨打芭蕉。”
只是几句,伴着音乐,便将一个女子久不见情人,从而引发的烦恼唱了出来。
其中怨艾与恼差,有些咄咄逼人。
台下众,微惊。
无不开始窃窃私语。
“不愧是堪比白狐姑娘的陆大才子,这也太贴题了,陈抟,这可是睡仙,便做陈抟睡不着,这得思念到何等地步呀!”
“一个字,绝!”
“早就说过了,陆公子登台,那还有得输?我们不过是借机听他新曲儿罢了!”
“嘘!”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