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收复长安
刘备携大军进抵长安,汇合吴懿、孟达,兵力达三万余人,将长安城团团围住。
杨沛与夏侯霸均是忠志之士,知曹真战败,亦不肯投降。
刘备见长安城坚,强攻损失太大,于是急调马超来长安,令高翔去洛水替换马超。
十余日后,马超率部来到长安城外,在刘备的授意下,扬起巨旗大纛,向城内叫阵。
刘备亦命大军大张旗鼓,做攻城准备。
长安城守军已被围两月,士气低沉,刘备四万大军到来后更是看不到任何坚守的希望,若不是有杨沛和夏侯霸在勉力维持,早就崩了。如今见马超前来,且有攻城之势,更加惊恐。
马超在关中威名赫赫,无人不惧。
饶是杨沛与夏侯霸忠心大魏,但已愈发无法控制城中局势,且长安城虽粮草颇多,但人口亦众,目下粮食也已经告罄,已经发生数起抢粮导致的流血冲突。杨沛不忍见百姓受苦,于是与夏侯霸商议。夏侯霸对杨沛是敬重的,但说到投降,却坚决不同意。
杨沛问道:“仲权可是为故征西将军之事耿耿于怀?”
“不错。”夏侯霸说道:“刘备与我有定军山杀父之仇,我与其不共戴天,岂能降之。”
“唉,杀父之仇,岂能忘怀。是杨某一厢情愿了。”杨沛叹气道:“杨某没有资格劝仲权放下仇恨,也不能看着城中百姓饿死。仲权若决心率众死战,那就先杀了我杨沛吧。”于是递出一把刀给夏侯霸。
夏侯霸闻言甚是惊愕,连忙说道:“杨府君何出此言。府君清正廉明,刚正不阿,霸深感敬佩,就算我死也决不能伤及府君分毫。”
其实夏侯霸仅为偏将军,威望不足,最近也深感愈发难以控制军队,只是不愿投降。杨沛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夏侯霸无奈的说道:“府君心系百姓,我不能为一己之私害了整个长安城,只是我有个条件。”
“仲权请讲。”
“献城之后,刘备必须放我返回大魏。”
杨沛点头答应。
杨沛于是派使者出城向刘备请降,条件是勿伤百姓,并放夏侯霸归国。
刘备向来痛恨借战争屠戮百姓之暴行,至于夏侯霸是否归降也无所谓,立即答应了杨沛的条件。
受降之日,杨沛与夏侯霸自缚双手,走出城门。杨沛面有惭色,夏侯霸确实一脸不服。
刘备赶忙走上前去,先亲手为杨沛松绑,说道:“孤仰慕杨府君已久,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杨沛松了双手赶忙施礼道:“实在惭愧,沛何德何能,汉中王过誉了。”
刘备又去为夏侯霸松绑,夏侯霸本呆立着,一句话也不说。
当刘备走到夏侯霸身后,双手触及夏侯霸手腕之时,夏侯霸即想起丧父之痛,本能的甩开。
刘备被甩了一下,众人俱是惊愕。
魏延、冯习等大声呵斥:“大胆,竟敢对汉中王无理!”说着便拔出佩刀。
刘备抬了抬手,示意众将把刀收起,又向人群中招手:“彩儿,你过来吧。”
人群中走出一少女,来到夏侯霸面前单膝跪地拜道:“外甥女张星彩,拜见二舅。”
夏侯霸愣了一下,说道:“你是……你姓张……你是涓儿的女儿。”
“是。”星彩答道:“家父、家母常说不可忘了舅舅家的恩情。”
张星彩之母夏侯涓,乃是夏侯渊的侄女。夏侯涓父亲早亡,只留下夏侯涓一个女儿。夏侯渊不忍其兄唯一的骨血孤苦伶仃,便收养了夏侯涓,视作亲生女儿一般。
当年夏侯渊只是低阶军职,俸禄有限,家产不多,家中衣食也时常捉襟见肘,宁可让自己的孩子挨饿,也从不缺夏侯涓的口粮。
当年张飞路经谯县之时,见一拾柴女子相貌清秀,与其攀谈。夏侯涓也大方得体,与张飞聊了几句。于是张飞得知其为夏侯渊之侄女。
张飞对夏侯涓念念不忘,见到刘备之时即对刘备说明想取夏侯涓之意。
得知三弟有了心上人,刘备也很高兴,于是答应替其求亲。
刘备时为左将军,与曹操同在许都,便在曹操面前为张飞说媒。
曹操亦想借此机会与刘备方联姻,于是顺水推舟,亲自为二人做媒。
夏侯渊对张飞有些了解,知其文武双全,为人忠义,且一直未有妻室,于是问过夏侯涓之后,也欣然应允。
就这样,夏侯渊也成了张飞的叔辈。
张飞娶了夏侯涓之后,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二人情感甚笃。
后来刘备与曹操反目,夏侯涓随张飞颠沛流离,但一直感情很好,且育有两子两女,只是从此再未能与夏侯家相见。
直到定军山之战,黄忠阵斩夏侯渊。夏侯涓得知,心中悲痛不已,亲自为叔父收殓下葬。
刘备派吴懿兵围长安之时,知夏侯霸在城中,于是跟张飞书信商议,让夏侯涓母女来长安,或可让其劝降夏侯霸。
此时见到张星彩,夏侯霸心中一暖,俯身说道:“你母亲可还好?”
星彩赶忙起身,扶起夏侯霸,说道:“母亲一切都好,只是常想念舅舅,很想与舅舅相见。”边说边为夏侯霸松开手腕的绑绳。
“你母亲在哪?”
“母亲的车驾正在途中,离此地还有半日路程。母亲担心舅舅性子烈,因此叫我骑马先行一步赶到来见舅舅。”
“涓儿真是了解我啊。”夏侯霸叹道。
于是在张星彩的说服下,夏侯霸答应在长安再留一天,见夏侯涓一面。
夏侯涓与张星忆来到长安之后,与夏侯霸相见,兄妹二人痛哭流涕,畅谈往事。
刘备率军进入长安,仍任杨沛为京兆尹,管理民生一应事务,安抚百姓,收编降兵。在波澜不惊中完成了对长安城的接管。
夏侯霸、夏侯涓兄妹秉烛畅谈了一夜。第二日,夏侯霸坚持要离开。
刘备亲自送别夏侯霸。
夏侯霸说道:“汉中王,恕夏侯霸狂妄,杀父之仇没齿难忘,你此次放了我,来日我必领兵回来报仇。”
刘备也不生气,说道:“夏侯小将军果然坦荡,来日方长,孤随时奉陪。”
夏侯霸拱了一下手,带着几个不愿投降的亲兵,向东而去。
刘备传下命令,沿途守军不得阻拦,放夏侯霸一行人东出潼关。
在城门外送别夏侯霸,夏侯涓母女回身入城。
“星彩小姐。”文布喊道。
张星彩定睛一看:“呀,文将军,好久不见。”
原来张星彩为夏侯霸松绑之时,文布即在刘备身后看到星彩。只因星彩一直陪伴夏侯霸,因此未来及打招呼。
此番送别夏侯霸,文布知张星彩必然回来,于是也跟了过来。
送别了夏侯霸,众人各自忙碌,文布与星彩相见,很是高兴。闲聊了一会,文布要回军中料理军务,星彩也随文布一起。
过了半日,一士兵来报:“文将军,汉中王请将军去府衙议事。”
文布于是别了星彩,来到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