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短兵相接

    已进入隆冬时节，伸手都有些困难。

    天明，吴军重整旗鼓。

    昨日朱然划水，周泰自然心中有数，虽未当面翻脸，却将朱然手下士兵拨出了一部分，用来加强城东的兵力。

    周泰一声令下，吴军全线压上，以东门与南门出兵力最为集中，意图拔除剩余鹿角，进攻城门。同时，继续尝试搭设云梯。

    文布等人指挥守军用箭矢攻击。吴军也在土山上向城中射箭，掩护城下步兵。

    战至下午，东门、南门前的鹿角已完全清除。其他位置的鹿角也清的七七八八了。

    陆逊、周邵指挥冲车部队，向城门推进。同时，云梯部队在各个方向全线压上。

    一时间，数个云梯已搭在城墙上，吴兵左手持盾，右手攀爬，腰间插刀，向上攀爬。

    守军用力顶翻了几个云梯，但是有些顶不开。

    文布见此情形，喊道：“倒油！”。

    士兵拿起油桶，往云梯上倒。油顺着梯子向下流淌。

    见吴兵快爬上城墙，文布又喊一声：“点火！”

    士兵拿起火把，往梯子上一触，半个梯子瞬间烧着。梯子上的吴兵吃痛惨叫，纷纷跌落下去。下方的吴兵见此情形，也不敢攀爬了。

    此时，冲车冒着箭雨，缓缓靠近城门。虽然伤亡不断，但在陆逊等人的监督下，已逼近城门。

    郑峦见冲车已到城下，下令：“抛石！”

    守城士兵纷纷抱起石头向下砸去。吴军冲车是匆忙赶制的，并不十分坚固，不多时便被砸毁，残骸趴在城下。

    陆逊一时间一筹莫展。

    西门。

    朱然率水军在江面游弋，丁奉数次请战，都被朱然拦下。

    直到冲车开始攻击城门的消息传来，朱然才同意丁奉出战。

    丁奉得令，指挥先登营抢滩登陆，以方阵形式发起进攻。邓凯沉着应对，吴军无法破门。

    一连攻了两日，吴军损失惨重，又伤亡了三千余人。

    守军方面，虽伤亡不大，却也极度疲惫。

    入夜，吴军收兵。

    夷道城中，诸人汇集府衙，清点战损。

    潘秘率先说道：“城中粮秣尚有二十余日，箭矢三万余支，工坊正在日夜不休，轮班打造箭矢。官仓中油料已全部耗尽，已派人今夜从百姓家中征调，但恐不会太多。”

    众人闻言，心里有些打鼓。

    文布说道：“箭矢只够支撑两日。油料若尽，明日吴军必登上城墙，到那时只能短兵相接了。”

    邓凯慨然说道：“好在粮秣充足。只要有体力，短兵相接也不惧他。”

    习忠说道：“虽说如此，但我军毕竟兵少。若吴军全面进攻，恐怕难以持久。关键在于汉中王援军何时能到来。”

    众人不自觉的看向庞林，毕竟只有庞林与刘备最为熟识。

    庞林说道：“荆州乃汉中王之根本，诸臣僚多出于荆州，闻荆州有变，必会倾力援救。只是大军集结必然耗时，一旦集结完成，顺流而下，数日便可至宜都。我料援军此时已经在路上了。”

    文布说道：“庞从事所言极是。昔东吴偷袭南三郡之时，汉中王得关将军信，火速赶往公安。零陵太守郝普本欲坚守，不料被吕蒙诓骗援军不至，开城投降，事后追悔不已。郝太守吃过的亏，我们可不能吃第二次啊。”

    众人听闻，觉得很有道理，又重拾信心。

    吴军大营，中军帐内。

    周泰亦召集诸将商议。

    周泰说道：“守军甚是顽强，诸位有何良策？”

    虞翻忍不住开口道：“我早说围而不攻，待其粮尽，你们不听。如今攻了这么久，伤亡数千人，毫无进展。”

    朱然说道：“我看夷道城中的粮一时半会儿尽不了。与其受阻于此，不如分兵去取上游的夷陵，据险而守。我部下斥候已探知夷陵守备薄弱，我率三千人定能攻取。”

    周泰摇摇头，劝道：“义封，不可。昔日周瑜围攻江陵曹仁不下，甘宁主动分兵取夷陵，虽成功占领夷陵，结果反被曹军围困，还要周瑜与吕蒙亲自率兵营救。

    义封若要去夷陵，一旦刘备援军抵达，我军又无法及时救援，岂不危险。”

    朱然叹气道：“难道就在这城下干耗着吗。”

    陆逊说道：“诸位不必心急，我已派兵在隐蔽处挖掘地道，近几日颇有进展，只需数日便可通城中，到那时内外齐攻，敌军猝不及防，必败无疑。”

    周泰点头道：“伯言此计甚好。从明日开始，我军只做象征性攻击，各部轮流出动，疲敝城中守军。敌军人少，必疲惫不堪。待到地道完成后，发起全面进攻。”

    “诺。”

    接下来几日，吴军按周泰的计划只做象征性进攻，虽有伤亡，但损失不大。

    反观城中守军，箭矢、油料、石块已渐渐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