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朱然划水
翌日天明，吴军继续发起进攻。
城东、城南方向率先扑向第四重鹿角，开始破坏。
守军依旧用箭矢进行密集攻击。
西门方向，朱然、丁奉指挥水军，进入夷水口。
丁奉刚准备下令抢滩登陆，被朱然制止。
朱然对丁奉说道：“不要着急，敌军并未等闲之辈。昨日我们已损失了几百人，才摸到城门，然而城东与城南进展缓慢，连墙皮都没摸到。我们即便破开城门，大军也施展不开，堵在门口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徒增伤亡。如今应在此观望，牵制敌军。等周将军和陆将军有进展时，我部再发起冲锋。”
丁奉虽不赞同，却也无法反驳。
于是，朱然、丁奉水军在水面上下巡游。
邓凯时不时放几支箭，倒比昨日轻松。
城东与城南的几个突击点先后破开第四重鹿角。
陆逊指挥士兵将云梯抬了过来，垂直城墙方向，向前挪动。梯子前面及两侧均用盾牌手保护。
文布赶紧指挥弓箭手，向云梯小队集中射击。
吴军云梯小队虽有盾牌手保护，然而城上箭矢不断，不时有人中箭。谢旌指挥有度，很快有士兵从后队赶来接力。
待云梯抵达第三重鹿角前的壕沟，吴军便开始拉起云梯。
文布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城上射出的箭矢不断。
吴军想拉起云梯变得十分困难。
然后，一云梯小队突发奇想，将云梯底部坐进壕沟中，云梯立起反而容易。
其他小队有样学样，也如此操作，竟然立起了数个云梯。
文布一拍大腿：“该死，壕沟挖的太浅，反而被吴军利用。”
然而，云梯想搭在城墙上却也不易。在箭矢的干扰下，有的刚刚立起，由于拉拽的士兵被射中，云梯受力失衡，横七竖八的倒下。
不过，还是有几架云梯面向城墙砸来。
“咣”“咣”……
城墙被砸中时发出巨大声响，连城上的士兵的身体都被震得颤动。
然后由于云梯底端与城墙距离太远，向下砸的冲击力过大，大部分云梯都在砸到城墙的一瞬间就断裂了。偶有云梯搭在城墙上，也迅速被守军顶开。
陆逊十分苦恼，一面继续派出云梯小队，一面命其他士兵分散开来，继续破坏地面鹿角。
城南周邵的进攻也未有进展。
西门，夷水口。
朱然、丁奉派出的联络兵时不时传来城东、城南的消息。
丁奉对朱然说道：“将军，我们也进攻吧”
朱然摇摇头，说道：“再等等。”
城墙上，邓凯看着东吴水军未有登陆，心想：“这些鼠辈不敢进攻，正好让兄弟们歇歇，昨天又是开弓又是搬石头的，肩膀都酸了。”
就这样，朱然、丁奉率领水军在水面上游弋了一天。
城东与城南，吴军虽未能登上城墙，却将地面的鹿角清除了十之八九，壕沟也填平了大半。
黄昏，周泰下令收兵。
这一日，清点人数，吴军又损失了一千人。
夷道城中，府衙厅堂。
见吴军已收兵，庞林将文布等人叫回府中商谈。
庞林说道：“诸位今日辛苦了。庞某刚命人清点了伤亡情况，我军被吴军土山射伤者三十余人。我观今日战况，吴军阵亡者应在一千以上。”
文布率先说道：“今日吴军攻势明显加强，虽未能登上城墙，却已清除了大部分鹿角。东门外的鹿角只剩下最后一重。”
习忠说到：“城南的情况也是如此，南门前鹿角只剩两重。只怕明日便可摸到城门。已经能看到吴军得冲车。”
邓凯说道：“今日西门情况反而轻松，吴军只在水面上游弋骚扰，并未攻城。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习忠笑着说道：“定是昨日被子平打疼了，今日不敢妄动。”
庞林说到：“吴军诸将视部曲如命。先前周瑜、鲁肃在时，尚可凭借个人能力调度有方、镇服诸将。如今陆逊、周泰、朱然三人地位相仿，一旦攻势不顺，难免心生龃龉，各怀心思。”
文布说到：“不过昨日西门处有一员吴军小将，敢冲敢拼，十分勇猛，子平仍要小心，切不可大意。”
邓凯连连点头，问道：“城中粮食如何？”
潘秘说道：“粮秣还算充足，至少可支撑二十余日。不过，这两日箭矢消耗巨大，仅今日便消耗了两万支，而城中工坊每日可造箭三千余支。如今武库中虽尚有箭矢六万支，只是如此消耗，恐难持久。”
文布吃惊道：“消耗这么大！确是我之前未曾想到。”
庞林有些的担忧的说道：“我更担心的是，即便箭矢足够，恐怕使用的机会也不多了。按目前的情形，吴军明日恐怕开始登城作战，届时短兵相接，考验的更是近战能力和意志力。”
说完看向文布。
文布沉思了一会，说道：“庞从事所言也正是我担心的。弟兄们是我与子平从秭归带来的三千子弟兵，我必不能让他们士气衰竭。待会儿，我与子平去巡营。”
说完又看向潘秘，说道：“文隐，还需你准备些油料及可燃之物，今夜搬上城墙，以备明日守城之用。”
潘秘点了点头，道：“放心，此事交给我。”
入夜，文布巡视军营，说道：“弟兄们，你们是我从秭归带来的兄弟，荣辱与共。我们虽只有三千人，却已挡住东吴两万多人，数日寸步未进。如今，汉中王已在成都调集大军，往宜都而来。弟兄们若能挡住吴军，每人赏钱三万，阵亡者加倍抚恤家人。你们的姓名、家乡都已造册。兄弟们不负我，我必不负大家。”
士兵们听闻，暗自欣喜。这几日虽然守城辛苦，但潘秘供应饮食等从未缺失，心里也不觉得苦。秭归崇山峻岭，相对贫瘠，尤其廪君人多以打猎为生。三万钱对小民来说已不是一笔小数目，足以娶妻生子。况且文氏乃当地豪族，素有威望，因此对文布说的话深信不疑。军心为之一振，纷纷说道：“愿为公子死战。”
文布喊道：“为大汉而战！”
兵士们于是喊道：“为大汉而战！为大汉而战！”
文布巡视各营，全都如此说辞，士兵们军心为之一振。
这一夜，文布不敢大意，在谯楼和衣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