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危险逼近，陈乐央头皮发麻，她在车里站起来拉脑袋撞到车顶，背脊向下弯成一张弓状，她把声音压到只能两个人听见，“等门一开我们一起撞过去，你跟着我，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脚步声到了门口，刘子成利索起身，猫着腰，进入攻击状态，
“吱啦”车门被移开。
三、二、一，冲！
陈乐央、刘子成，倾尽全身力气撞向车门外一瘦一胖两个身影，那两人毫无心理准备，被他们俩的冲击力度，撞的一人跌倒，一人退后好几步。
而他们自己也跌下车，但好在刘子成手脚敏捷，险险站稳后眼疾手快地扶住即将扑倒得陈乐央。
可是，到外面才发现这里前后左右都看不到房子，这是一条双向行驶的公路，却是一辆车都没有。刘子成快速环视一圈，瞥见没倒地的瘦子，正迅速反扑过来。
“陈老师！”刘子成抓住陈乐央的手，赶在瘦子马上拽住她外套之前，把她拉开。
暗沉沉的夜，得亏有薄薄光倾洒进来，光源来自天上皎洁的明月。刘子成这些年的“恶霸”不是白当得，他放开陈乐央，一个反身踢腿，踢中瘦子的左胸，瘦子“啊”的一声倒退，刘子成又趁势对着他裆部连踢三次，直到瘦子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余光里那个胖子爬起来打开副驾驶门，刘子成准备上去把他也打趴下，可当胖子转过身，手里却多了一把类似火枪的东西。
刘子成定睛一看，真的是一把枪。刘子成很多年前在家里得墙上见过，这是一把射杀飞禽走兽的得猎枪。
胖子的手枪瞄准了他额头中心位置，眼里露出阴狠地笑意。
“砰！”
陈乐央一把推开刘子成，子弹“咻”地一声射空。
“快跑！”陈乐央大喊。
两人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向前跑，胖子在后面追，不时还在他们背后放枪。慌不择路地他们偏离了公路，跑了很久，直到一座黑漆漆的大山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陈乐央重重喘气，她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多路。脚步声逼近，为了躲避，他们深入大山之中。
冬天树木已经枯萎，成片成片的枯树，众横交错地枝杈，宛如细长的鬼手，泛白的月光照出山路得陡峭和阴森鬼句。地上凸出地面石块、树枝，稍不注意就崴脚。背后渗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们这才敢慢下步伐。
“陈老师，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会迷路的。”刘子成拦在陈乐央面前，他是山里长大的孩子，他深知爬野山的危险，尤其这种连绵望不到尽头的山。
不然，那个人也不可能放弃抓他们。
他们已经走出很远，想要回去怕是只能等到天亮。
陈乐央蹲下来，摸到一处可坐下落座的石块，她一屁股坐下来。她用手背擦拭掉额头的汗，再从内口袋里拿出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半，剩余电量百分之三十。
她拨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遇到了人贩子，现在跑出来了，但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客服小姐温柔公式化地问“请看看附近有没有显眼的标志，需要你提供大概方位。”
“应该是去西子兴的路上。我真的不确定在哪里。”
“请问你住哪里，我给你联系当地派出所。”
“坛黎镇坛黎初中。”
“好的，我这就给你转接。”
转接忙音想了十多秒，电话接通，“你好，这里是坛黎派出所。”是个男的民警。
“你好，我是坛黎初中的老师，我和我的学生今天被人贩子抓走了，现在逃出来了，可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今天已经有一波人都来报过警，你是那位老师？我们派出所派出了好几位民警到处找你，你现在不确定在哪里吗？”
“是，不能确定。不过应该是去西子兴的路。”
“西子兴？那可是距离我们一百多公里，是属于别的省份管辖的。你真的确定在那儿吗？”
不确定。
“你们不是有那种定位的系统，可以通过手机定位到我？”
“女士，你说的是技术侦查？我们一个小的派出所怎么会有这个高科技。再说了，公安追踪系统，法律规定是不能滥用的，需要相关法律文书，需逐层审批，只有涉及重案、要案才会用这种手段，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事。”
陈乐央耐着性，听完他的科普，“那警察同志您的意思是？”
“女士，你说你已经逃出来说明人是安全的，我们这边的同志也不会放弃寻找你，如果你方便，劳累你帮我们找找有没有明显的路牌标志，这样我们就能第一时间赶来接你。”
“好。”
怕手机电量支撑不到明天，陈乐央关了机，塞回口袋中。
“陈老师，只能等明天，我们下山。”刘子成往她身边一坐。
陈乐央感到有一点脖子有凉意 ，一滴，二滴……她伸出手掌，借着苍白的月色看到一朵朵雪花，飘落到手掌中，融化。
开始下雪了。
他们能熬得过今晚吗？
周浔衍下飞机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他走在廊桥上，边走边取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他想在试试能不能打通陈乐央的电话。
竟然从无人接听成了电话已关机。
关机？
陈乐央你究竟怎回事？
明明廊桥密封性非常好，周浔衍还是感到刺骨的寒意。
早早安排好的七座车商务车停在机场候车区，小赵走上去和车上的司机说了几句，那司机就下了车。
商务车是自动门，周浔衍钻进去，小赵等他坐好，发动汽车，上了机场高速，朝着坛黎镇方向开去。
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坛黎初中门口。学校大门无人看守，小赵直接把别开了进去。
天上的雪越飘越大，在成排的路灯下飞旋。大晚上却有一间屋子的灯亮着，小赵看到了，刚从车里出来的周浔衍也看见了。
只要一到暗的地方，周浔衍得视力就变的很差。他紧着步伐，寻着那间亮光的屋子去，却因看不见地上翘出地面高低不平的两块砖，被绊了一拌，得亏小赵在身侧托了一下才稳住没向前扑倒。
“周总，小心前面的台阶。”小赵小声提醒前面还有台阶。
周浔衍不想因自己的眼睛而耽误事，“你走我边上。”必要时可以提醒他。
办公室里朱校长彻夜难眠，他搓了把脸，睁开眼，看到门口进来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瘦高个子穿着肥厚的短款羽绒服，缩着脖子;另个个子更高，长款羽绒服遮到小腿，样子更好，那股子贵气一看就是领导级别人物。
朱校长：“请问你们是？”
更高得那个看到他，还算礼貌地问：“陈乐央可在贵校？”
陈乐央？朱校长想了好半天，才串联起陈老师和陈乐央的关系。
“是，但她—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她的丈夫，她是我的妻子。”
朱校长“蹭”地一下起身，屁股后的凳子后移摩擦瓷砖地面发出刺耳的音。
他羞愧难当：“陈老师失踪了。”人是在自己学校失踪，现在她丈夫都找上门，怎么能不羞愧。
周浔衍原地晃了两晃身体，他大跨步上前，拽助校长的毛衣领子，神色紧绷，眸若寒星，“什么叫失踪了？你再说一遍！”
小赵替这位不知道是谁的人感到心惊肉跳，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老板发这么大火了。
不过这不是开玩笑嘛？这么大个活人说不见就不见。
朱校长只有一米六五，被他领着衣领，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平时慈祥的双眼，满是慌张和愧疚“先生……请，请让我向你说名情况。”
周浔衍松开了手，干站着听他讲。
期间这位中年人让他到旁边沙发坐，他置若罔闻。
“刚才警察同志给我回电话，说是陈老师逃出来了，还是自己报的警，但她提供不了正确的地理位置，只说是在山上，想找到她的难度就变得很大。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寻找他们，一直在附近的山里搜寻。”
外面零下七八度，还在下雪，又是在山上。她一个女人，这么单薄的身体怎么扛得住。想到她在风雪中孤立无援的样子，周浔衍心中浓烈地怒火就制止不住地喷薄。
不……不是发泄的时候，关键是要找到陈乐央。
周浔衍嘴唇紧抿着，强迫压下火气，“你这里有配置高的电脑吗？”冰凉的嗓音与外面得天冻地冻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校长肉眼可见地怔了怔身体，反应过来回答：“我这里都是大头机”蓦地想到，“微机课宋老师有一台二万多买的电脑，先生您是需要用来做什么？”
周浔衍再次拽住他的衣领，下命令似的道“别废话，去拿过来！”
“宋……宋老师在睡，好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十分钟后，裹着加厚睡衣，睡眼惺忪的宋老师提着自己心爱的笔记本走进办公室。
还没搞清楚情况，校长就把他手里的电脑拿走，交给了坐沙发上两个男人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