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匠与花朵
荆轲计划第一阶段交流群
石猿：听说前天有个人险些被打死了，是谁啊？
周天子：我怎么记得有人说：打猴子那种菜逼，三招之内必拿下。
铁：被猴子打晕的人没资格嘲笑我。
铁：没人跟我说猴子的力气这么大。
铁：怪我咯？
寒冰菇：猴子与铁尊的对战报告早就发在群里了，你不看的吗？
石猿：我可没有受伤，只是昏迷了。
幻：我建议以后的报告里，关于重点信息加黑加粗，尤其类似于“猴子稳稳压制日常形态的铁尊”。
周天子：加粗也没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铁：群里能打过猴子的，估计没有几个。
周天子：我吊锤，我最强！
寒冰菇：哟哟哟，嘴不怂。某人在雪场里差点被打了，好可惜没看见你哭的样子。
周天子：花盆，寒冰菇上班摸鱼。
花盆：寒冰菇，铁尊异能调查报告写完了吗？
花盆：老先生，周天子昨天英语作业是找情绪恶魔写的。
周天子：上课了，拜拜。
老先生：等会给你妈打电话。
乱时：荆轲计划第一阶段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辛苦配合，谢谢大家！
神棍：奖金呢，我的奖金呢！
乱时：奖金会和下个月工资一起到账。
神棍：谢谢大哥！
群主已将该群聊解散
江新市第一中学。
“啊——”
秦平乐以前的班主任——老班，坐在办公室里，双手举起伸了个懒腰，大声打了一个哈欠，多天熬夜带来的疲惫不能靠玻璃杯里的咖啡茶消除的，只能硬撑着。
“班老师，昨天又因为打游戏没睡觉吗？”
“是的，新出的游戏太好玩了。”
面对数学老师的打趣，老班没有否认。每次夜里走镖或者写报告，第二天都会说打游戏打得太晚。毕竟现在的民众不知道镖局和异能者的存在，如果暴露，会引起恐慌的。昨天是写有关秦平乐的报告写得太晚，想到那个内心纯洁的学生，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唉。”
“班老师，又想秦平乐了？”
“是的。”
“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说出国就出国啊。异国他乡，不会外语怎么办？”
老班没有回答，一想到秦平乐把“铁”胖揍一顿，嘴角就压抑不住得上扬，谁让他之前嘲笑我的学生傻的。内心丝毫没有为友人的安危感到担心，一个s级治疗异能的人在那边，想死都难。
“班老师。”
“怎么了？”
老班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语文课代表，短发、眼镜、胡须、成熟，看上去就是天生的理科圣体。
“同学让我问问下节课默写哪篇古诗？”
老班恍然，想起昨天下课前留了三篇古诗词要求同学背诵，特地强调第二天语文上课随机抽取一篇课文默写。
“哦，谢谢你提醒，你不说我还忘了。”
“啊~班老师，你就忘了吧，当我没来过。”
“那怎么行。”
“班老师你杯子没水了，我帮你灌水去，作为交换，你就告诉我吧。”
看见语文课代表拿起桌上的双层真空玻璃水杯，他的青涩脸上充满了“求知欲”。
“《雨霖铃（寒蝉凄切）》，去吧去吧。”
“班老师，你杯子里茶垢好厚，要刷一刷。”
“你也不帮我刷一刷。”
“走了走了。”
不耐烦的老班送走学生后，旁边的数学老师笑嘻嘻地说道：“班老师，真羡慕你，和学生关系真好。”
“和同学关系太好也不好，讲话都没威严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出现淡蓝色的透明消息框，点开一看，老班的眉头紧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老班手掌覆盖在教案的封面上，教案用牛皮纸包了书皮，不同于干净整洁的牛皮纸，里面的纸张涂涂抹抹，上面有困得不行流下的口水、吃饭时不小心洒上去的汤汁、夜里躺在床上准备第二天教学时不小心压出的折痕。教案下的语文书也是如此，六年前教材改革后，自己的语文书再也没有换过，笔记和考点挤满了每一页，早就没有刚拿到书本的新鲜感。
“几年了？八年了吧。”
在大学的时候，老班就已经作为江新镖局的编外人员进行活动。直到八年前，大学毕业，因为所读院校属于师范类院校，且在大学期间考取教师资格证。于是，自己被幸运地选进“荆轲计划”第一阶段的人才计划。经过一个月的选拔，淘汰了三十多名竞争对手后，成为了这所中学高中部的语文老师。
“老师好！”
“你好。”
岁月弄人啊。
一开始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对那群高一的学生一点兴趣都没有，结果看他们高考完，送他们离开，自己心中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就像你辛辛苦苦照料了三年的花圃，狂风暴雨时拉过雨棚，天气炎热时小心浇水，长草生虫时拔草驱虫。每朵花的习性你都了如指掌，这朵花不爱喝水，那朵花容易生病。当好不容易决定把爱全部奉献给这群花朵时，一夜之间，它们全部被移栽到四处各地的花园里，只留有你看着黑色土壤发呆，然后迎接下一批花苗。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请坐。”
老班看着班级里一个个青春洋溢的面庞，才相处两年，就有些舍不得了，自己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
“同学，拿着默写本向后转，趴在后面的桌子上默写，最后一排的学生到黑板上来默写。”
“啊——”
学生们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转身或上讲台。因为得知默写《雨霖铃（寒蝉凄切）》后，有些懒惰的学生会在桌子上用铅笔做小抄，在小小的计谋下，这种行为完全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在桌子上打小抄，是我以前玩过的，你们不能整些有创意的作弊吗？”
老板拿起讲台上杯子，喝了一口，不热不凉，正正好，就是没味道。他举起杯子，看见杯子被刷得干干净净，茶黄色的内壁变成透明色，跟新买的杯子一样。原先杯子里的茶叶和咖啡残渣也被倒掉，灌进白开水。
“这小子。”
就连花匠自己都不知道，在三年的养护中早已付出全部的爱，他也收获了花朵中最具活力的美丽三年。
“舍得吗？不太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