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背锅侠武元爽
武媚娘从容地走上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但这一切的推论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这些盐一定是毒盐。”
说书学徒不屑地瞥了武媚娘，看着旁边的名医们，嘲讽道：“这么多名医都声称这雪花盐含有毒性，你难道还不相信？”
名医们被学徒的目光看得心生不安，他们原本以为只是针对一家普通的店铺，却没想到这次的事件竟然牵扯到了皇室，这让他们感到十分惶恐。
看到没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说书学徒径直走到一位老者面前：“张儒京大夫，劳烦您再次陈述一下您之前的论断。”
张儒京之前言辞犀利地抨击雪花盐，但现在他却显得有些害怕。
他既不能公然改变之前的观点，也不敢完全复述之前的话，只得含糊其辞：“呃，我现在突然觉得喉咙有些不适，不过，这个盐嘛，可能确实有点问题，还是谨慎食用为好。”
有些毒药的效果是即刻显现的，一旦摄入便可能致命，而有些毒药则是慢性的，其危害可能在数月甚至数年后才会显现。想要证明某种物质不含有慢性毒素，其难度极大。
正因如此，张儒京才敢心存侥幸地收下五姓七望的钱财，参与到这场针对雪花盐的阴谋之中。
他原本以为，只要他们这一群人能够联手使雪花盐在市场上消失，那么就不会再有人去深究雪花盐是否真的有毒。然而现在，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中充满了惶恐。
“这位张儒京大夫，曾与德高望重的孙思邈老神仙并肩为民众义诊，深得孙老神仙的赞许，被誉为医术精湛。因此，张大夫的话绝对值得信赖。”说书学徒慷慨陈词，为张儒京大夫背书。
听闻此言，围观的百姓们开始纷纷指责武媚娘，他们虽不敢对皇上不敬，但对台上这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却无所顾忌。
“孙老神仙都认可的人，医术必然了得，肯定也是位名医。”人群中有人高声附和。
“就是，这女子年纪轻轻，即便会医术，也必定学艺不精。”另一人接口道，言语中满是对武媚娘的不屑。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质疑和非议声此起彼伏。
“真是意想不到，张大夫的医术竟如此精湛，我之前有所冒犯，恳请张大夫海涵。”一名老者在壮汉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台来，语气中带了几分讽刺。
张儒京在看到老者的那一刻，犹如五雷轰顶，瞬间跪倒在地：“孙，孙老神仙，我，我知错了。”
孙思邈在薛仁贵的护卫下，缓步走到台中，他叹息道：“张大夫，我向来欣赏你为民众义诊的善举，认为你是位仁爱的好大夫。但我从未对你的医术有过任何过高的评价。这些年来，你一直借用我的名声来宣扬自己，我曾多次澄清此事，但大部分人却还是被你蒙骗。今天刚好是个好机会，可以把这件事好好说清楚了。”
“老神仙，我再也不敢了。”张儒京哀求道，但已经没有人关心他的事情了。
“孙思邈？”说书学徒惊愕地发现，对方竟然请来了名震天下的孙思邈。
场上那些所谓的名医开始感到恐惧，不论是名声还是医术，他们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孙思邈。
“孙老神仙，我学艺不精，还望您指点。”这些所谓的名医立刻站到了孙老神仙一边。
说书学徒眉头皱了皱，但并没有退缩。
论医术，一千个他都比不上孙思邈，可论口才，他觉得自己远胜孙思邈，他打算找出孙思邈的语言漏洞，以此驳倒孙思邈。
“据我所知，这种雪花盐主要在长安售卖，其他地方虽然有，但是几乎很难看到。老神仙，您之前是否曾亲眼见过这雪花盐？”他试探性地问。
“没有见过。”孙思邈坦然回答。
“您四处云游，应该是近日才抵达长安的吧？”他继续追问。
“的确，刚到两日长安。”孙思邈如实道。
“这就奇怪了。”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您刚到长安两日，又怎么能断定雪花盐无毒呢？”
孙思邈面露正色，他解释说：“那是因为我有幸亲眼目睹了雪花盐的生产全程。它的原料不过是普通的白盐和青盐，再经过精细加工，剔除杂质，才有这洁白如雪的品质。”
孙思邈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是他的坦荡与诚实，即便是为了他深为敬佩的武媚娘，他也不会说半句假话。
“哈哈。”他试图从孙思邈的回答中找到漏洞：“孙老神仙，这么说，您是承认了您是被雪花盐铺的主人请来助阵的了？”
“确实如此。”孙思邈点头。
他自以为抓住了关键，进一步逼问道：“那么，老神仙，您的话恐怕就不足为信了。店铺老板为了取得您的信任，肯定会把最好的盐展示给您看。但在您看不到的角落，他很可能为了降低成本而使用有毒的盐。”
孙思邈被他这一番话弄得有些哑口无言，“这……”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孙老神仙，”他得意地说，“为了您的一世英名，我建议您最好还是别插手此事了。”说完，他转向武媚娘，“你就是这家被指控销售毒盐的店铺背后的老板吗？”
“不，”武媚娘平静地回答，“这家店并不是我的。”
武媚娘无视了这位说书学徒，直接转身对百姓们说道：“我是武媚娘，今日特地来此，是代表我的兄长武元爽，向大家致以诚挚的歉意。”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契约，上面赫然盖着几枚官府鲜红的印章，显得格外正式：“这家店铺的真正主人，正是我的兄长，武元爽。”
契约上的印章虽然看上去颇具真实感，但实际上，这些印章是武媚娘昨晚才加盖的。由于李二对这件事极为看重，因此对于武媚娘的提议，他全都欣然应允。
武元爽人在家中坐，不知道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武媚娘继续说道：“雪花白盐的制作秘方原是仙人赐予我的，却不慎被家兄窃取。”
她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前段时日，本官在泽州忙于控制瘟疫，对京城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近日归来，才发现家兄竟将雪花盐的价格哄抬至此等离谱之地步。于是我立即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陛下果断下旨，命我接管了武元爽的盐场。”
她环视一周，声音更加坚定：“从今往后，雪花盐的产量将会大幅提升，而其价格，也只会略高于普通食盐。”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保证，雪花盐所用的原料绝对是安全无害的，绝不含任何有毒成分。”
武媚娘的目光变得深邃：“我，武媚娘，受仙人庇佑，同时处于仙人的监督之下。我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百姓的事情，请大家放心。”
孙思邈站在一旁，震惊地看着武媚娘。他知道此事的内情，也知道武媚娘在说谎。虽然他觉得武媚娘所做的也是为了百姓，没有怪罪于武媚娘，但她的表情和语气却如此自然，仿佛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得不佩服武媚娘的演技。
台下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实际情况。他们只知道，武媚娘的出现意味着雪花盐的价格将会降低，这武媚娘又给百姓们谋了一件好事。
武媚娘来了，雪花盐就不贵了，武媚娘来了，青天就有了！
此刻，这个原本用于批判雪花盐的台子，已经变成了武媚娘的功劳展示会，充满了对她的赞美和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