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负心郎
“绯郎,你帮我杀了那小妮子好不好?她阻我好事,还射伤了我……”金娇娇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绯郎倒是冷声道:“她是用金羽箭射的你,那是伏宗的法器,我恐怕杀不得她。”
金娇娇一慌:“什么?你说她是伏氏的人?”
绯郎道:“她是伏不遇的女儿,很有来头。”话毕,他收手,金娇娇的手掌已经重新长满了血肉,雪白又丰盈。绯郎又补充道:“看来,玄门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不过是为了阳纡山的水患而来。那小妮子误打误撞进入了墓穴之中,才正好撞上你抓人,这才把你射伤。”
金娇娇一听,愤懑道:“算那小妮子走运,不然我要叫她好看!”
绯郎站起身来,看着近处的瀑布叹气,道:“你带着金阳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那小妮子方见了你,依她的性子,肯定会叫伏不遇来找你。”
金娇娇心中一紧,听出了绯郎的言外之意,但仍旧不死心问:“那你呢,绯郎?”
绯郎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但是却是金娇娇见过最冷的笑容,只听得他道:“我自有我的去处,你好自为之吧。”
金娇娇一时慌了,拉住绯郎的手,急切道:“你要抛下我独自走,你不是说你爱我,要陪我一生一世吗?”
绯郎冷着眼,将她紧抓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在金娇娇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说道:“一生一世很长,千万不可当真,我同你逢场作戏罢了,你要我的阳气,我享用你的肉体,合作到此为止吧。”他平日里又磁又低的声音此刻在金娇娇的耳朵中听起来一阵一阵的发冷,随着最后一根手指的掰动,她整个人跌躺在地。
看着远去的心上人的背影,金娇娇又气又恨:“绯郎啊绯郎,你好狠的心啊!”她歇斯底里地哭着,怒道:“金阳呢,快把金阳给我叫过来!”
蛇床内,木质铁架。
透过瀑布折进来的阳光,带着彩虹般的氤氲照在金阳结实白皙的胸膛上。
而在金阳的对面,木质铁架上,赵温香被绑着。
此刻她面色潮红,牙关紧咬,额头脖子都冒着细细的汗珠,只听得耳边的金阳隐忍地哄她道:“香香,别怕,马上就好了,只要我们成功,姐姐就会放你出去了。”
赵温香点点头,但是下一秒袭来的撕裂感还是忍不住让她痛呼出声,一口咬在金阳的左肩。
金阳也疼得皱起了眉头,然而他还是轻轻抱住了赵温香,尽可能地温柔。
只听得蛇床外有奴仆焦急地说道:“少洞主,洞主叫您过去,她看上去似乎很生气。”
金阳隐忍答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抽离的一瞬间,赵温香的不适终于缓解,看向金阳的眼神自带一种楚楚可怜。金阳将衣服给赵温香披上,柔声道:“香香在这等着我,我定会向姐姐求情,放你出去的。”
赵温香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小树林外,停着两辆马车,云城看着其中一辆马车中昏迷不醒的江袖,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的袖中已经凝了一掌十成十的内力,只要往马车中的少女胸口一拍,任凭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她的小命。
云城思忖半晌,取水回来的云时月见状纳闷道:“师伯?”
那袖中掌心的内力顷刻消散,云城从往日思绪中回过神来,自觉方才想法鲁莽,道了声:“你且好好照顾吧。”自顾自地远离了马车的位置,去检查周遭的情况。
没多久,墓穴之中的人便也全部走了出来,通红的火把将小树林照得恍若白日。
伏不遇边走边再次向伏苓确认道:“你方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
伏苓气鼓鼓道:“爹爹,我说啦,我傍晚是见到一条蛇影从那个盗洞之中钻进去的,我才拿了金羽箭追上去的,我进去就看到那女蛇拖着……那女孩,那我就拉弓射了它,那女蛇已经成精了的……”
伏苓已经到了扬名的年纪,伏不遇总是给她创造条件,想让她成为像云氏那帮少年般出类拔萃。现下一听,这女蛇倒像是有点气候的妖精,要是能被伏苓猎杀,那倒是能打出点名声来,毕竟伏苓才十一岁。
即使方才她在墓穴中那般任性胡闹,也没人敢过分苛责她,向来是深受各玄门的宠爱。
伏苓扯住伏不遇的衣袖,跺脚道:“爹爹……”
伏不遇自然知道伏苓的心思,她想趁现在人多,去猎杀那条女蛇,拿了鳌头,就能打出名声来。
伏不遇道:“我知道了,但是此处还不清楚有没有其他危险,我先同你舅父商量一下。”
其实,伏宗的实力,拿下一条百年女蛇不成问题,只是云氏长辈在,他还是要走个过场。
伏不遇同云光商量的时候,伏苓就在一丛花旁等着,将一丛山花揪得稀烂。余光中见云时月端着一盆血水从马车上下来,月光皎皎,那一盆血水晃晃荡荡,映在伏苓的双眼之中。
伏苓向来骄纵惯了,见到那血水心神一晃,心中忽然浮起些许懊悔,心中想道:“难道真是我做错了,可是她明明……”脚下却不自主地朝马车的位置走去。她半迟疑地掀开马车帘子,入眼便是江袖那双眼紧闭的惨白面容,解开的衣襟之下,犹可见不时地渗出的鲜血。
折返的云时月见挑帘窥探的伏苓,心中一慌,生怕伏苓又做出什么事来,只好赶紧上前拍了拍伏苓肩膀,讪笑道:“伏苓妹妹。”
听到云时月的声音,伏苓立马抽手转过身来,面上略有尴尬之色,眼神也不敢同云时月碰撞,也是讪讪道:“月姐姐。”
云时月见她神情,便知晓她没有恶意,道:“可是身上有什么伤,哪里疼吗?”
云时月在云氏修的是医术,是以在外遇险一般都由她处理伤口。
伏苓摇头,小声道:“我没事,爹爹给我吃了药,我现在好多了。我来……我来看看她。”话语之中难免有些愧意,又问道:“她……还好吗?”
云时月轻叹道:“那伤口,正好在胸口,倘若再偏左半分,她就活不了了。说来奇怪,她本来那处就有旧伤的,现在新伤旧伤一并,情况比较危险。”
伏苓惊道:“她……她竟有如此多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