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对不起你
每隔几个月，裴尚南会收到裴小九的书信，写的内容不多，只有几句，但他就是很羡慕。他终日在书院里游荡，时常听一些学子探讨各种，不知为何竟觉得他们的思想甚是幼稚，连裴小九都比不得，可他们明明都比裴小九大好几岁。他经常和自己说裴小九是小孩，但又经常不自觉否定这点，理由是思想比书院的学子都成熟。
无论否定这或否定那，其实不重要，想起她就好，就算难受也是好……做人的时候他没空想男女之事，如今做鬼了，他却喜欢了一个人，还是个小孩。他觉得自己甚是龌龊！年龄虽然不是差距，但可耻的是他喜欢的是个年纪那般小的女娃！简直卑鄙！无耻！
他飘到一个空房间，来到一把圈椅旁，背对着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念念有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裴小九知道她的小八哥和那小胖哥又约了几回饭，她没陪着去，但这点心却也是吃上了的。起初是裴小八带回来的，现在小胖哥是直接坐着马车到侯府，留下一份给她，然后接上裴小八一起出门。说实话，这点心还真的挺好吃的，也不得不夸夸小胖哥家的厨子给力！这个萝卜做的糕点她就挺喜欢的，油炸点心，应该以最快速度送回来，现在吃着口感还是好极了。
“姑娘，这行李奴婢们已经收拾过了。衣物有两套是姑娘平日爱穿的，另三套是太太新送来的，皆是练功穿的便装。还有大太太送了两套衣裙，说是遇上宴会总不能还穿便装。二太太也送了几套珠钗。再是老爷刚差人送来了五十两的碎银，奴婢分装成几个小荷包了。姑娘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需要带？”
就在半个月前，皇帝想给几位公主找伴读，有人就推荐了裴小九。理由是裴小九从五岁起断文识字，平日里还跟身为将军的二老爷习武，算是同龄姑娘中能文能武的人了。说是公主伴读，其实就是玩伴，平日可以一起读读书，最好是会点花拳绣腿的，有什么事也可替公主抵挡一二。
皇帝暗地派人查，又明里问裴允科裴允鸿，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接着一道圣旨下去，裴小九就成了十一岁的嘉禾公主的伴读。内侍提醒三老爷庶女身份不够，众人秒懂，立马把裴小九抬成三房嫡女。三老爷是一番庆幸，真是亏得没让这女娃学什么女红乐器，若不是去习武了，这小小庶女哪能摇身一变成了公主的伴读，同僚们都在羡慕他呢。
裴向茵裴向蕾也是庆幸，先是堂姐入宫，对说目前只是个嫔位，但堂姐年纪尚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又有个妹妹做了公主伴读，就又是变相攀了官家，以后两她们议亲时又多了些底气。全府的人也都在感叹小透明九姑娘如今有了大造化。
这几日齐妈妈小桃小梅都十分忙碌地给她做新的里衣中衣，还要纳她的新鞋子，外衫可以买可以让外人做，但这些她们觉得裴小九习惯了穿她们亲手做的衣物，这些贴身的她们要自己做才能安心。
而裴小九则要跟宫里派来的老嬷嬷学习宫规礼仪，她这回不敢乱来，皇宫可是吃人不留骨头的地方，她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学，态度也十分好，让嬷嬷很满意，还提前回宫复命了。
裴小九把房间看了一遍，说：“宫里规矩多，能不带的就不带吧，免得多做多错。再说，每月都有休假就能回府两天，有什么缺了也可让大伯二伯或是二哥带进宫，不打紧的。”
这时，小梅传话了。“姑娘，八少爷来了。”
裴小九从阁楼下来，看见裴小八在院门口徘徊，眉头紧蹙……
“八哥哥，怎么不进来？”
“我……哎~”裴小八抬头见了她，更是一脸的懊恼。
“这是怎么了？方才给我送点心的时候还挺开心的，怎么出门一趟就这样了？”
裴小八被裴小九拉进院子，他又看了裴小九，还是叹气低头。“小九，我对不起你。”
！！！！！
裴小九笑问：“这是从何说起？你？可是……吃独食了？”
裴小八愣愣看她一眼，又叹：“早知道会让你去那鬼地方，我才不吃那些幺蛾子点心呢！”
“……虽说那真是鬼地方，连自由都没了，但，和你吃点心有什么关系？”
“方才在茶楼遇上二哥了，我才知道，那小胖竟然是五皇子！”
裴小九给他递了茶“喝点茶，先别气了。不过也是，我还说他家的厨子怎么这么厉害，原来是御厨，那就不奇怪了。你看，吃了那么些好东西，不是挺好的嘛？”
“不好！很不好！！”裴小八激动的站起来，椅子都绊倒了。“二哥还向他道谢，感谢他举荐你进宫当公主伴读！”
这真是晴天霹雳，裴小九当时就懵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会她是把自己吃到坑里去了……明明自那次书斋见面后，她就避他不见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裴小八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反应过来，是齐妈妈给她端来了肉片粥，香味让她肚子饿了。
齐妈妈安慰到：“老奴也知道姑娘喜欢自由，皇宫那面高墙是不想进的，但现实已经如此……再说，姑娘是去伴读，与五姑娘是不一样的！年岁到了，就可回府了。”
刘妈妈从屋外飘进来，也安慰她：“是呀是呀，有公主撑腰，以后你的夫君婆家定不敢轻易薄待你。更不用担心三太太会把你胡乱嫁出去的，你两个姐姐也能嫁得更好。”
裴向茵裴向蕾？这两人虽说从小掐到大，但却从没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随年岁渐长也开始知道照顾她，时不时给她送点面脂小首饰，但非要先用上一两回，然后是因为说不喜欢才打赏给她的。
香兰也来了。“姑娘，说不定你有好运气，可以多攒些钱呢！还有，以后你再是不想嫁人，老爷太太也不好对你来硬的。”
裴小九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听闻嘉禾公主并不是个刁蛮的主，这条金大腿，可以抱！！
“齐妈妈做的肉粥真好香！”裴小九想开了，便笑容灿烂地接过齐妈妈端来的吃食。
齐妈妈当然不会知道她是听了香兰说的‘不嫁之说’才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