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是个大傻逼
“妈的四眼仔你能不能好好说人话，”
李子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练铭东的「语言」和「说话风格」十分不满，就好像是自己身体本能对他说的话很反感，会情不自禁地去骂他。
他在真实世界是一个普通学校的大专生，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兴趣好爱是玩游戏和上网与网民对线。但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会做出格的事和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练铭东给他感觉就好像是那种在网上发表逆天言论的所谓「砖家」，他常常会在网上骂这些人，不为别的，只为遵从自己心中那条最标准的道德底线。
在网络上见识过各种奇珍异兽后，他为自己身为一个正常人而感到骄傲。
练铭东此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
“我虽然不是艺术方面的专家，但我也略了解《圣母与兔子》的故事。”他再次站起来说：
“在中世纪，圣母代表纯洁，而兔子因为特性多产，一直被人认为是淫欲的象征。画中圣母的动作是紧紧地抓着兔子把它按在地下，代表圣母克制了淫欲。”
“那和这个问题有哪些关系，你倒是说啊读书人。”站岗的同志也急了。
“这还不简单，她根本不需要自救。”练铭东走到张山面前说：
“此时的圣母是一只没有智慧的生物，你猜猜一只拥有人类身体的兔子会干什么？”
张山俯视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不用想办法去救那只成为兔子的圣母，从她灵魂和兔子交换的那一刻，她就不是圣母了，甚至不是人了！”
“四眼仔我日你仙人啊，你别浪费大家时间啊！”李子聪站了起来说：“聂北大哥，我能揍他吗？我忍不了了！”
“肤浅的人。”练铭东说：“艺术作品之所以是艺术，就是不能以流于表面的思维去了解它，这道题的关键根本不是兔子，而是圣母这个概念。”
“你是说，谁是圣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圣母这个人的「存在」？”聂北回应他。
“英雄所见略同，聂先生。”练铭东回到自己座位说：
“当兔子成为圣母的那一刻，代表着圣母这个概念将会「沦陷」，往大一点说，是一整个时代的改变；对个人来说，是一个人格的转变。”
“聂先生，我说的足够清楚吗？”
正当聂北打算思考练铭东说的话时，混沌的片段刹那间涌入了他的脑海。
又是这个虚无的空间，聂北隐约看到自己一只手插入了一个女人的心脏。
这个女人戴着面具，画面过于朦胧，他看不清那是什么类型的面具。
只能隐约看见女人口喷鲜血，一只手摸着聂北的脸颊，痛苦地说出：
“聂北我会一直祝福你的”
女人倒下后，聂北的思绪又回到这个房间。
头痛，真的很痛。
聂北现在完全没办法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事，莫名其妙的片段一次又一次的涌入他脑海中，像是纪录片，又像是预告片，很真实，但又很违和。
但聂北知道练铭东的说法是正确的，他说的话触发了这些片段。也就代表着，人蛇要交代的信息已经到此为止了。
他看向人蛇说：“你刚刚说这道题不是你「准备」的？”
众人看向人蛇，他并没有回应，聂北继续问：
“你该不会，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吧？”
“什么？”张山和李子聪同时发出质疑。
人蛇依旧没有回答，那就证明聂北说的是正确的了。
聂北猜到人蛇人羊他们对于他们任务的整个布局所知道的并不全貌，大概率只是被上面委派负责其中一个行动。曾经执行任务时，他也只被告知攻破哪个地方，抓捕哪些人，至于对方是谁，任务的背后原因，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人蛇的任务已经完毕，聂北示意顾青随便回答一个答案，反正可以答错一次，或者这个问题的答案正确与否，根本不重要了。
“我们最后一题的答案是——”顾青于是真的随便说了一个「答案」：
“练铭东是个傻逼！他是个大傻逼啊！”
欢快的气氛瞬间在昏暗的房间蔓延开来，李子聪和张山手舞足蹈地击起掌，他们都忍了这个资深专栏作家很久了。
“哼！说好的禁止语言暴力呢？”练铭东看向张山。
“他只说禁止语言暴力，但没说不让说事实啊四眼仔。”李子聪呲牙咧嘴地说。
“你想的话也可以警告我哦读书人。”张山「温柔地」和他说。
“stop talking nonsense！”练铭东气得飙起了洋语。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已经是千锤百炼，不会对这些「愚民」所说的而愤怒，如今却被这群「乌合之众」气得说不了话。
你们会后悔的。他如是想着。
人蛇没有回应这个答案，而是笑了笑就说：“恭喜你们成功通过我的游戏，接下来将会进行最后一个游戏。”
人蛇说完后看了看人鼠，小小的人鼠略带紧张地从墙角走向了他们。
众人看着这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发起呆来，这么小的一个小朋友是怎么样成为了面试房的裁判，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成为生肖的。
有着多年记忆的张山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小的一只生肖，他脑子里想着这小女孩是怎么样在外面生存下来的，就不怕有人和她赌命吗？
张山挠了挠头感到十分的不解，他看向也有记忆的肖冉，只见肖冉低头沉默着。
小人鼠走到桌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自己干净的蓝白色裙子，像一个乖乖小学生那样端正地站着面对参与者们。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低头双手紧握着，嘴里发出了「加油加油加油」的声音。
无论是谁都看出来她很紧张，像是一个被老师突然点名上台背书的孩子。
人羊于是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不要紧张。在人羊鼓励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说：
“老师们好！我叫——”
“你们太过分了！”
突然一个喊声打断了本就紧张的小人鼠，众人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是肖冉。
她在，哭泣。
她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