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虚无空间
“四眼仔，我忍你很久了！”
李子聪终于爆发了，他从坐下来开始就不断被中年大叔梁家乐长辈式地骚扰，这下他把脾气释放在练铭东身上：
“你回答不了问题就直接说你不行，别拿我来开玩笑转移视线，还他妈巫妖王，我看你就长的像机械地精。”
练铭东常年被网民训练得千锤百炼，像李子聪这种话术，不值一根毛。
“现在的年轻人太气盛了。”练铭东调整了下眼镜角度继续说着：
“聂先生，这种一般怎么判？”
聂北当然不会回应他，只是面对人蛇这种毫无可能回答的问题，他也只能听听看其他人怎么讲，万一又是哪个时代的「网络流行」梗？
他象征性的问了问肖冉：
“肖女士，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吗？”
肖冉感到很意外，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个聪明人，其他人都不会的问题她怎么可能会呢！
难道聂北是出于尊重自己？给自己一个发言的机会？
一想到这，肖冉就觉得这个男人不仅可靠，还很尊重女性。
她端正坐好说起话：
“我可能说的不好，大家不要太在意。”肖冉说：
“我所任职的教会旗下有几家孤儿院，孩子们都有不同程度的障碍，而盲聋人这种极端的其实很少，只有一个天生盲聋的孩子，我有时也会帮忙照顾他。”
“我在那边了解到，天生盲聋的孩子就算长大了，身边也会有一个我们称为ssp的人陪伴着。这个人主要帮孩子学习，有时照顾起居。”肖冉接着说：
“日常交流时，ssp会在孩子的一只手上‘比划’手语，告诉孩子信息。而孩子也会在ssp手上划来划去表达自己需求。”
聂北想起了那个经典人物——
海伦·凯勒，那么作为她老师的安妮·莎莉文就是肖冉所说的ssp。
“除此之外。”肖冉继续说：“盲聋孩子看不到，听不到，因此也不会说话，所以他们也依赖触觉和嗅觉。我每次去探望那个孩子，他不是摸我的脸，就是闻我身上的味道。”
肖冉说着说着眼睛有点泪光，她想起了那群孩子们，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看到他们了，想必孩子们都长大了吧。
聂北听到后，百分百确定这条问题是无解的，盲聋人几乎不可能一个人在外活动，就算一个人遇到凶杀案，除非在现场闻到很明显的气味，或者摸到——
等等——
不对，
等等
不对——
聂北的时间仿如被定格一般，一股阴深的寒流，与一阵无形的冷风一瞬间涌入到他的脑海中。朦胧的片段接连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烁着，这些片段若隐若现，看不清实际的画面。
聂北控制不了这些片段，任由他们在自己脑海穿梭着。
突然间，一个清晰的脸庞映在他眼前，聂北看到自己在地上抱着一个女孩，一个将死的女孩。
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只有萤火虫在他们周围徘徊。
女孩口吐鲜血，想要说话，但鲜血早已充斥女孩的喉咙，她说不了话，只能在聂北手上比划着，轻轻地抚摸着。
“刘萤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聂北看到自己痛哭着，抽搐着，不断地和这个叫刘萤的女孩道歉。
等等——
我操！！！
？？？
老旧的钨丝灯猛烈闪烁着，伴随强烈的嗡嗡声反映着聂北此刻的恐慌。
那究竟是过去的回忆，还是未来发生的事。
聂北无助地看着在自己怀抱中的女孩，只见女孩的脸庞慢慢模糊，身体逐渐消散，最后化为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消失在聂北怀中。
“醒醒！大哥！别吓我！”
“聂哥，你怎么了？”
“聂先生？”
“聂北大哥，你说话啊！”
聂北的思绪被身边的人拉扯了回来，只见众人围绕在他身边叫喊着。
张山不断在摇他的身体，肖冉用手在他额头探热。
聂北总算「醒」了，说了句：“别摇，冷静。”
“大哥，别吓我啊，你要是没了，我就没希望了。”张山激动地说道。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阿聂北”肖冉一脸愧疚地看着聂北。
其他人看到他恢复正常后也纷纷放下悬着的心，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聂北要是在这里出事了，他们都可能出不去。
就算出去了，也未必好过。
顾青告诉聂北他刚才整个人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身体一动不动，不管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聂北站起来看着众人说：“我现在没事，你们不用想太多，我们继续游戏吧。”
钨丝灯停止了闪烁，聂北示意顾青可以跳过这个问题。
顾青马上举手和人蛇说：“我们要跳过第二个问题。”
人蛇也很快的拿出另一张卡纸给顾青，内容上写着：
【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
“哈哈，这是另外一个年轻人给我的题目，她说是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我当时猜了很久才猜到答案呢。”人蛇说。
“聂北大哥，这题我会，是做梦！”李子聪主动说。
“阿？不是驾驶战斗机吗？以前看电影【壮志凌云】男主角都是一个人在战斗的。”梁家乐反驳李子聪：“我还在等第二部，可惜还没公映我就来到这鬼地方了。”
“老登你这啥子玩意，第二部都出几年了。”李子聪来劲了继续说：
“另外按你这逻辑，开滴滴，玩农，都是一个人能做的，但你看题啊，是「大家都能做」，难道你奶奶也会玩农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样说话叔叔我阿就要生气了。”
“本人认为小胖说的‘做梦’多少带点唯心主义”，练铭东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说：
“假如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没做过一个梦，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你他妈找茬是吧？”李子聪说：
“哦，那我确实没听过巫妖王会做梦，那你就不是一个「人」啊！”
练铭东没预测到这个小胖李子聪原来如此「善谈」，可能第一个游戏大家都没机会表达自己，以至于他认为李子聪只是个愣头青。
练铭东顿时觉得李子聪很像那群在网络上，经常语言亲切关怀他的网民，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来了。
“你们不要再闹。”顾青打断他们说：“聂大哥，我也觉得是‘做梦’，我认为可以和人蛇说答案了。”
本来顾青想和聂北说「我可以和人蛇说答案吗」，但他看到聂北并没有完全恢复状态，而是在和女孩对视着，他们此时——
在彼此的手指上划来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