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现实
江筱雨对上周宴珩突然森然的眼神，不明白好好的怎么提到徐书翊又提到什么倾川。
但是在他突然闪过的无奈又鄙夷的神色里，江筱雨反应过来，敢情周宴珩竟然一直觉得程慕才是三心两意那个人。
没想到在这些人眼里程慕都走了三年了，竟然在她面前指责和污蔑一个已经“离开”的人。
一股怒意燃起，让她忘了程慕交待过少和别人提起她的嘱咐。
指着周宴珩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你是不是傻啊，周总你病得不轻啊，平日里这么闲，有空看看脑子吧你！程慕都不在了你还在这给她造谣，竟然这么恨她，当初她提离婚你就不该拦着！”
“嗯，如果你有好的医生，我不介意你推荐推荐。”周宴珩垂下眸，心里泛起久违的痛感，果然那个医生是个庸医，还是要接触和程慕相关的人事物他才会好。
有知觉，就说明他还在活着，他自虐般继续说道：“当初是程慕自己承认的，她爱倾川。”
江筱雨冷笑一声，有一种来自上帝视角的爽感，她看了看周宴珩指尖的戒指，和他看不出情绪的脸庞。
一丝报复性的想法闪现，她要让他看起来不幸福的人生更加黑暗，她想要让所有伤过程慕的人永远愧疚！
她怎么也忘不了三年前程慕空洞无神的双眼，还有绝望伤心的泪流满面，这三年程慕小心翼翼地活着，全都拜周宴珩所赐。
程慕无法现身，那这个仇就让她来报。
“倾川就是你啊周宴珩。”
听到这话，周宴珩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听到了。”看到他难得情绪外露，一脸惊愕，江筱雨满意地说完转身就走。
周宴珩拽住她的手臂，声音带些颤抖：“凭什么你说是就是？”
“周宴珩，你这副模样真大爷的活该，求我？求我我就给你看证据。”江筱雨忍住疼痛，倨傲地说道。
说完江筱雨偏头想要看他的反应，没想到只见周宴珩抬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竟然在他眼里寻到了一闪而过的哀求，他还真想求她！？
他身旁的孙一黎心里也一惊，他知道周宴珩情绪时好时坏，对于程慕，他知道这位老板已经逐渐偏执。
这摄影棚里这么多人，自家老板下跪求人这件事传出去林佩兰也不会放过他。
孙一黎心一横给江筱雨鞠了个躬：“江小姐，我可以代我们周总请求您。”
被他打断的周宴珩面色霎时恢复如常的清冷，他思考几秒后松开手，语气淡然：“知道你是程慕的闺蜜，但是为了维护她的声誉在这里大放厥词也没用，生前她都告诉我了，她就是为了那个男人离婚的。”
他故意言语里暗示他知道江筱雨没有证据，但心里他又害怕她真的有证据。
他不敢想，如果他真的是程慕嘴里承认的那个人该怎么办……
“呵！”江筱雨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也真的看不了别人误会程慕“死”后还要被说水性杨花，这话传到她那该死的前婆婆许云媱那里，不得被指着天骂个三天三夜。
她拿出手机打开多年前那个视频递给周宴珩：“是你自己要看的，没人逼你，看完以后你再敢说程慕的不是，我管你是谁，老子撕烂你的嘴！”
她的话说得一向难听，但是周宴珩从来没有和江筱雨计较过，因为他知道她是真心向着程慕，在做着他以前一直没有为程慕做的……
周宴珩低头按下视频播放键。
视频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像素较为模糊，但是程慕鲜活的脸出现时，还是让他心脏都止不住停跳了一拍。
画面里程慕在喧闹的酒吧内对着镜头酒言酒语，就在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视频时，镜头一转，他看到了他自己！
他稳住有些抖的手想了起来：“这是当时程慕失恋，你带她去酒吧那晚，我们在那里遇见了。”
“你知道？”江筱雨一脸震惊：“那你还这么说程慕，你他妈故意造谣的？”
江筱雨气得抬手要打他，被孙一黎拦了下来：“江小姐冷静。”
周宴珩一脸无奈：“程慕断片了，我可没有。”
江筱雨皱起眉头，喉咙里的那句“她可都知道了”被生咽下去，给他看视频已经违背了她当初答应程慕的要求了，她可不想为这个烂人惹了程慕不高兴。
“行行行，你记得，那就别脏了我手机赶紧还给我。”
周宴珩不舍地留恋视频里的程慕，他此刻恨不得真的把这个手机抢走，他故意放慢速度地把手机递过去。
“敬倾川！”
就在江筱雨拿到手机那一刻，突然手机里程慕的声音清晰入耳。
周宴珩快速地抢了回来，仔细盯着屏幕要看程慕叫的人究竟是谁。
却见程慕坐在他的腿上，深邃的眼神看他，举着酒杯轻声唤了句：：“倾川~”
他也拿起酒杯和程慕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干嘛呢！那么大个老板还抢手机啊！”江筱雨气呼呼地喊道把手机拽了回来，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晦气！”
周宴珩怔愣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停在半空中。
他感觉到心里一根弦突然就断了，那令人烦躁地尖鸣声充斥全身。
他真的就是倾川！
程慕爱的人是他！
心间那股疼痛瞬间放大，慢慢盖过那蚕食一切的黑洞，他捂着胸口满眼不可置信。
三年来，他懊悔自己没能保护好程慕，后悔自己没有坚定地向着程慕，更悔恨自己没有争取程慕的爱意。
没曾想到，程慕是爱着他的，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现实比三年里的想象更加残酷。
平日里坚挺的背轰然松塌，周身被颓废和怅然包围，他蓦地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
“周总！这边拍摄还没开始呢！”孙一黎赶紧小跑紧跟。
周宴珩脸色黯淡地靠在车后座，不知道是快走还是视频的原因，他的呼吸有些紊乱。
“去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