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敬酒
按老家的习俗,葬礼会举行三天,邻里亲友都会过来家里吃白席。
程慕打算只参加今天就走。
她把一杯热水拿到客厅递给周宴珩:“待会午饭在院里,亲戚邻居都会过来一起吃,你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
“我就是怕你不习惯,外面亲戚杂,你也没来过这边,不去也没事的。”毕竟程慕也想象不出周氏集团的大总裁要坐在这大棚矮凳上和她那些亲戚打交道会是什么样。
“我去的。”周宴珩又重申一次。
看他确实想去,程慕也没再拦着。
两个人一起出去。
“唉呀,程慕!”
出门就遇到了一直待在外市的三姑妈程世芳。
她是这个程家里唯一心疼程慕的人,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程世昌丢下她们的那段时间,程世芳一直都有在和杨离联系。
在当时她们来程家求助时,三姑妈并不在场,之后她听说了还打电话和杨离道了歉,转了不少钱救济她们。
看着面前已生出不少白发的程世芳,程慕轻唤:“三姑妈。”
“真的是程慕呀,那时候你才这么高,现在都这么漂亮了。”程世芳搂着她的肩膀眼里满是欣喜:“成家了吗?我啊可以给你物色几个优质对象,你这条件,只有你挑拣别人的份了!”
程世芳向来不喜欢她那两个哥哥对杨离和程慕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和他们聊过她们的近况,她并不知道程慕已经结婚了。
周宴珩在一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程世芳这时才将目光转向他:“程慕,这位是?”
“我是程慕的丈夫,周宴珩。”周宴珩不假思索答得很快。
程慕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就没有隐瞒:“我已经结婚了,不用介绍对象啦三姑妈。”
“这就是程慕的丈夫啊,真是一表人才,你娶到我们程慕真是走运啦!”程世芳不由地多打量了周宴珩几眼:“能结婚走到一起,就是命运里的缘分,你们俩如此般配,得好好珍惜才是。”
周宴珩唇角扬起:“我们会的。”
程世芳转头安慰起程慕:“四弟有自己的劫,他们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这都与你无关,嗯?”
程慕点了点头。
程世芳拉着二人走到棚里,还没坐稳,邻里亲戚就热情地招呼:“程慕,坐这来,女婿也来!”
程慕对突然热情的远房亲戚有些意外,周宴珩拉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们刚坐下,附近的人都来敬酒,他们听说程慕嫁入了豪门,都好奇有钱人女婿是什么样的,恨不得每个人都来和他碰杯
“来,女婿我们来喝一杯!”
一下子白席上变得热闹起来。
期间不少邻居和表亲也一个劲地夸起程慕,漂亮又能干,还找了一个好老公。
突然的反差让程慕有些懵。
也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周宴珩已经好几杯白酒下了肚。
镇上的白酒都是自己酿的,喝的时候嘴里泛甜,实际上度数很高,风一吹脸就能通红。
“你喝水就行了。”周宴珩给她倒了一杯水,接着叮嘱:“这酒别碰。”
程慕接过水杯,轻应了一声。
“慕慕啊,你丈夫真是不错啊,又体贴,处处想着你,还能入乡随俗。”三姑妈凑过来和她夸起周宴珩,似乎对他很满意:“听说还是城里的大老板吧,一点架子都没有!”
听到别人夸周宴珩,反倒让程慕有些拘谨。
周宴珩端起酒杯敬程世芳:“自己的媳妇,还是得自己宠着。”
“害,要是我那老头子有你半点觉悟,也不至于天天闹我心了!”三姑妈笑得开心。
程慕默默地陪在周宴珩身边,他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顿时间,在这个镇上,她成了别人眼里能干独立、嫁入豪门、老公宠爱的形象,惹得不少人羡慕。
看周宴珩在亲戚间游刃有余,有些疑惑,轻声问他:“怎么突然间对我们这么热情了?”
“也没什么,你老公我凭本事给了大家些小好处。”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程慕觉得周宴珩说话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她睨了他一眼:“难怪,我就说怎么都变了副嘴脸,但是你不用这样的,以后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也只是想让他们都羡慕你重视你,以后见不到了更好,他们怕不是每次茶余饭后都要念叨起你这个混得好的亲戚了。”周宴珩嘴角挂着笑意沉声说道。
程慕一时愣住,他是担心她受欺负,给她树立一个强大的形象,也免得以后她再被人诟病,他面面俱到地早就打好了照面。
“女婿,我们这些伯伯叔叔还没能和你喝呢!”
没等她缓过来,邻桌有些上了头的亲戚高兴地朝周宴珩招手。
只见周宴珩起身过去与他们碰杯,丝毫没有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架子。
程慕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宴珩,放下身段,就像普通人一样融入到这一场饭局当中,能和年纪大的亲戚你来我往,也能和小一辈的邻居侃侃而谈。
主位上的程世华和程世宏一脸不屑,眼睛都气红了。
他们才看不上周宴珩给的蝇头小利。
这场四弟的葬礼,反而变成了给程慕显摆得意人生的场合。
哪里还会有人记得四弟的死都是因为这个白眼狼女儿冷血无情导致的呢!
程世华鄙夷道:“就在那装吧,谁知道那豪门的老公是真是假,指不定找个城里的演员来演我们呢!”
“那可不是,程慕我从小看到大,除了确实长得漂亮些,那和普通家室还比不上的背景,哪个有钱人会看上她免费扶贫啊!”程世宏附和道:“大哥你的女儿嫁入豪门了我还信呢,就程慕,呸!”
提起自己的律师女儿,程世华自豪地笑起来:“也就我这个女儿啊自己够争气!”
他看向一旁,她的女儿肯定比别人强!
被他寄予厚望看着的程佳,正目光紧紧盯着周宴珩,丝毫没有听进他们的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