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情爱爱 麻烦羁绊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早已在外等候的亲兵涌入大殿,举起长矛对准了风禾,将她包围起来。闻天帝应该已经调查过她,兵将身后不乏修行之人。
“姑娘就不必再同我狡辩了。如若你只是普通的法门弟子,本帅怎会与你一介小丫头过不去。”闻天帝向安陵国君拱手,“父亲。此人正是星河欲唯一的弟子。”
安陵国君不可避免沉了脸色。此时此刻,风禾才切实感受到了属于帝王的威严。但这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
“我此行是瞒着师尊偷逃出来的。我没有告知任何人我在安陵国,他也就没有任何渠道知道我的具体位置,又如何传信于我?倒是世子,国君还没下令,您这些亲兵倒是先听从您的命令闯进大殿了。想来世子在朝臣之间,也有不小的威望在吧。”
宫斗剧看了那么多,她可太会挑起一个帝王的疑心了。自古以来弑父夺位的事例也不少了,闻天帝就算没有这个想法,此情此景他也不可能完全不挑起安陵国君的忌惮。
“信口胡说。安陵国岂容你放肆!拿下她!”
闻天语持扇就要上前,却被身旁金诗谩一把按下。闻天所已经触怒君威。事到如今,她说什么也不能再让闻天语涉嫌细作之事。
风禾总不能真的动手,以免坐实了细作的身份。接连躲闪,早在不净禅寺时,连晓雾在墓穴给她的那支钗子就掉了出来。
“住手。”安陵国君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把兵撤走。”
“父亲!”
“把兵撤走!”安陵国君额头青筋暴起,眼角肌肉不断抽动。
他这是真动怒了。只是出于风禾在此,还在隐忍。闻天帝咽下这口气,怒视了风禾一眼,撤了兵。
大殿之内,气氛降至最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都在观察着。
安陵国君会疑心闻天帝,也就不会全信风禾的话。他闷了一杯酒,带有不容拒绝的命令,“风禾姑娘如若想证明自己,不妨让吾的人跟你去魏国走一遭,去见见那位星长老。”
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现在反而要被送回去。风禾好不痛快,没有搭腔,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她心里有鬼,在沉思如何给星河欲通风报信。
“这是怕事情暴露,所以不肯去吧。”闻天所见缝插针暗讽了几句。
反正她就是不知晓星河欲来魏国的目的,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底气,回怼道:“我既然是偷逃出来的。那肯定是闹了矛盾才会做此决定,当然不肯回去见他。既然安陵国不欢迎我,那我这就离去,告辞。”
风禾还未起身,就又被拦下了。这次是安陵国君手下的侍卫。
“风禾姑娘。还是走一遭吧。只要你想,安陵国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闻天语挣开金诗谩,大步上前的同时揉了揉手腕。他也没想到金诗谩的手劲居然那么大。
“父亲。风禾是受我邀请来到安陵国。如今蒙冤自然也少不了我的缘故。儿子恳请父亲,这次魏国之行,由儿子亲自陪她去走这一趟。”
安陵国君应了闻天语的要求,命二人明日一早秘密出发。
宴席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金诗谩也跟着二人。今天她似乎被吓坏了,提出想与风禾共住一室。风禾亦应允。
沉默半晌,闻天语叹了一口气,看着无事一身轻般的风禾,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更何况小声啜泣的金诗谩。只能说道:“抱歉。本世子把你们牵扯进来了。”
金诗谩擦擦眼泪,压下哭腔,抱住闻天语的手臂,“天语哥哥你别这么说!反正我一定会嫁给你的,这种场面我迟早要应对。这不关你的事,是他们咄咄逼人!不顾手足之情!”
风禾在旁边拍拍金诗谩的肩膀,略微抬头,“嗯。况且来这里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只是顺路捎了我一程,又提供了住宿。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至于那两个伪君子嘛,你也知道的,我如果看谁不顺眼,一向都不会藏着掖着的。”
闻天语眉间的愁容始终没有疏散,风禾与金诗谩的安慰反而让他更加愧疚,“等我们到了魏国。你就跟星长老走吧。诗谩你……算了,到时候再与你单独谈吧。”
“哦。我考虑考虑。”
其实风禾根本就没打算离开。她在到达安陵国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安陵国君每每饮酒后,压下去的咳嗽。他的身体已达极限,安陵国也马上就要变天了。
闻天语斗不过他们。她也不能接受自己返回法门逍遥自在,远方的好友却在孤身厮杀。她不想迎来任何一个人离世的消息。
走到慈思院,闻天语便不再送了。风禾与金诗谩都没有着急进门,而是目送闻天语离开。
直至闻天语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金诗谩突兀的停了啜泣声。再转身与风禾对视,周身气质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亦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金诗谩。
“其实你早就看出来我在伪装了吧。”
年幼时家庭破碎,数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以巩固势力而专属打造的培养机制。金诗谩不会成为天真无邪的世家小姐。她是一把利器,一把保护自己的利器。
“这没什么不好的。我很欣赏。”
风禾回以温和的笑容,这是金诗谩从未设想过的结果。
她突然跪下,好在风禾提前预判,抢先扶起了金诗谩。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放心。闻天语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风禾与双手交握,“闻天帝和闻天所,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有许多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不过眼下要先把魏国这关度过去。当然了,这关很容易就会过去。”
两人互相搀扶着进屋,仿佛有说不尽的话。油灯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在睡前,金诗谩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告知了风禾。
“闻天帝以祈求国家风调雨顺上书,不日便会迎修行者入宫进行祭祀。但我总觉得,这只是打了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铲除你。”
风禾只是笑了笑,闭着眼继续休息。
金诗谩偷偷看了看她,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
“这有什么好问的。想说看说,不想说就不说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金诗谩不说她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为了闻天语嘛。人与人之间情情爱爱,自古都是理不清道不明的。真是麻烦的羁绊。
风禾捂住心口处,蜷缩在角落。没一会儿,金诗谩还想再说话的时候,风禾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