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瑞士四
江蛮蛮收拾好了行李，但是小雨变成了中雨，天气预告说有强冷空气，航班取消。
他们暂时回不去。
徐泽倒是安之若素，“那就多留几天吧，没关系。”
江蛮蛮却忧心忡忡。
“你跟伊迪尔怎么了？他弄伤了你，他呢？受伤了吗？”
徐泽安慰她，“没有，他没事。”
“那你们。。。”
“有了一点小冲突，但他不是故意的。”徐泽解释，“不过我们已经谈好了，他不会再来骚扰你。”
江蛮蛮不信，“真的？”
“你要是不信，下次碰到他可以试试，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江蛮蛮听完没说话。
她从很小就明白，有些事是不能问得太透，就像江浅的许多事，她从来不会追着问得太明白。
世界有黑白两色，复杂的人会有复杂的处理方式，江浅是，徐泽也算是。
但她相信徐泽。
夜里雨变大了。
江蛮蛮拉上窗帘，将刚热好的汉堡端出来。
徐泽躺在沙发上浅眠，脸色微微发红。
他有些低烧，但是不算太严重，吃了消炎药，便在一边休息，但是并没有睡着。
江蛮蛮将手背刚刚贴在他额头，徐泽就醒了。
“还难受吗？”她问。
徐泽轻轻眨了眨眼，摇了摇头，“还好。”
低烧让他的嗓子低哑，像沙砾磨人的耳朵。
江蛮蛮说，“我热了汉堡，你要吃吗？”
徐泽摇头，“我还不饿。”
“那你想吃什么？”
徐泽就笑了笑，温吞吞的说，“你不要这么担心。”
他说，“我没事。”
江蛮蛮不搭腔了。
“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江蛮蛮迟疑一秒，退后一步坐在了旁边的地毯。
屋外滴答答的落水，徐泽问，“还在下？”
“嗯，感觉今天一晚上都不会停。”
“不停也没事，我们就当度假。”他说完顿了顿，又说，“除了蜜月，我们还没有一起度过假。”
江蛮蛮闻言没有接话。
因为他们的蜜月也算不上多美好。
彼时徐泽去日本谈项目，她随行，工作间隙，被邀请去私人猎场围猎。
冬天的雪山积雪很厚，她跟向导走散了，独自一人踩着积雪在树林里穿梭。
山里没有信号，她走了许久都没走出来，最后还是徐泽乘着直升飞机找到了她。
那天回去之后，徐泽罕见的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江蛮蛮其实觉得无所谓，但想着毕竟是刚刚结婚，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徐泽不发一言脱掉围巾手套，将外套扔在一边。
江蛮蛮也有点不高兴。
“你发什么脾气，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被冻了一下午，也很难受了好嘛。
“哦？”徐泽终于转身，目光冷淡，语气也冷冰冰的，“这样说，我应该向你道歉。”
江蛮蛮一怔，随后低斥道，“你少阴阳怪气，你不高兴当初就别带我来，我又不是自己想来的。”
徐泽点头附和，“的确，我们的确不应该一起来。”
江蛮蛮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不欢而散，一直到最后离开，都没有和好。
如果从现在往回看，江蛮蛮会看懂徐泽的很多情绪，她走丢了很久，徐泽一定找了她很久，也担心了很久。
但当时的她并没有任何愧疚，甚至没有想过要记得他的付出。
她将他视作可有可无，也以为自己对他，是无关紧要。
“徐泽-”江蛮蛮喊他。
徐泽鼻腔里嗯了一声，扭头看她，“怎么了？”
“我以前对你是不是也不好。”
徐泽一怔，随后失笑，“怎么会？”
“不是吗？”江蛮蛮说，“蜜月旅行的时候，你找了我那么久，我连谢谢也没跟你说，还冲你发脾气。”
徐泽说，“你那时候不开心，我明白。”
他明白她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跟他结婚，也知道她对婚姻的定位，她不开心，所以有脾气，这些他早就知道。
他那时候生气，只是生气她不爱惜自己。
如果他找不到她。。。如果他找不到。。。
徐泽抬手摸了摸胸口，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来当日的心跳如鼓。
“而且，你没有对谁不好。”徐泽说，“你对谁都很好。”
江蛮蛮很心软，她有些小脾气，但是她的确心软泛滥。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江家明明是站在顶尖，江蛮蛮本可以仗着身份横行霸道，但是她没有。
她很普通。
普通的湮灭在人群里，和外面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徐泽那时候很困惑的一点，就是她真的只当自己是普通人。
“但我以前对你态度很差。”江蛮蛮说，“你说的话我都不听。”
这翻旧账的话太孩子气了，徐泽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徐泽说，“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徐泽，“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说，“你这样一直很好。”
江蛮蛮没听懂，歪着头看他，徐泽说，“你是要跟我忏悔吗？”
江蛮蛮大囧，“我哪有？”
徐泽见此，眼眸柔柔的，伸手捏住了她的指尖。
“蛮蛮-”他说，“-你不要有负担，你没做错什么。”
“可是我害你受伤了。”
“我也伤过你。”徐泽说，“打平了。”
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事，江蛮蛮，“没有你这样算的。”
徐泽无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指头。
他从来也不想跟她算什么。
他希望她开心，快乐，能一直无忧无虑。
这种期盼是和对徐眠截然不同的。
他想将徐眠护在身后，但是对着江蛮蛮，却是想拘在手心。
“蛮蛮-”他突然开口，很正经的问，“-可以接吻吗？”
江蛮蛮。。。。
徐泽没有等到她回复，坐起来双脚踩地，单手托着她脸颊，很快的附身过去。
唇齿相依。
一种很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