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饭桌上的谈话
不提廖梅姑游魂一样地回到了家，单说徐波，跟廖梅姑分开之后就去了银行。
广城的种花银行比老家县城的种花银行大了不少，居然还有业务员在门口发传单吸引储户储蓄。
新开户储蓄一万就奖励一桶豆油，这不是妥妥的主角待遇吗？自己身上刚好有二万块钱，徐波毫不犹豫地拿出一万开了一个新户头。
开完户又去发了个电报，这才找车回到了湾仔家。
廖梅姑回家后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跑去后院问儿子他这个朋友是不是平时爱吹牛，下午看房后说的话她越琢磨越不像真的，这年头不是谁都能豪横地一掷千金买破屋啊！不会是忽悠她的吧！
湾仔哄他妈的嘴巴也是一绝：“啊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还会烧那么好吃的菜给他吃，他怎么忍心骗你的嘛！”
廖梅姑总感觉刚刚看房好像少了一点程序，无凭无据地她把房子谈好了找不着人了可怎么办？那人还是儿子好几年的好朋友，她也不好意思重新找他要定金啊。
她正纠结惆怅着呢，徐波回来了，他还把一桶豆油递给她，笑着跟她说：“阿婶，这个送你！”
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叠整整齐齐的新钱，全是银行新发行的百元大钞，胳膊伸长把钱放在桌子上，推给廖梅姑，“今天急着去银行开户，不然过几天买房拿不出钱就是笑话了，这钱您拿着，这是买房的定金，咱们今天先签订一个代理买房的合同，等您全部谈好价格，再一次性支付您尾款。”
廖梅姑是个爽快人，刚刚的纠结和惆怅仿佛不存在，把钱收了，把合同给儿子看过之后也按了手印，这会心里有底儿了，待徐波就越发亲热起来。
没客气地把油拎进去厨房，又连忙去菜市场买了很多平时难得吃到的贵价海鲜和人家现打的牛肉丸和虾丸，跟家里现有的菜凑凑差不多够一大桌了才满意地回来。
她觉得湾仔的这朋友跟个神仙一样，怎么供着都不为过，你要问她是什么神仙，她肯定告诉你——财神！
湾仔吃饭的时候还委屈地跟他妈说：“为什么我买屋你对我就没这么好，人家买屋你看你高兴的，我到底是不是你最爱的湾仔了。”
把徐波逗的哈哈笑，反向安慰他：“没事儿，她要是不爱你了，肯定不是她的原因，而是你自身的原因，你得检讨检讨你自己啊！”
湾仔爸听媳妇儿讲了徐波买房的事儿，对徐波越发地另眼相待起来，跟徐波说：“别看这小子比你大两岁，做事情远没有你沉稳，平时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该说说该骂骂，以后咱们啊，就是一家人。”
湾仔的大哥陈树强今天没像上一次一样使劲儿劝酒，饭桌上一直表现地有些沉默，廖梅姑夫妇也不管他。
只一个劲儿地给徐波夹菜，跟他谈广城近几年的发展形势，跟他聊男孩子买房的重要性，徐波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配合二人的话题不停地附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来是大小王带了两个二，但是忽然一个二自己马上要独立为王了，另一个还在当二呢，搁谁谁不难受？
陈树强也不是不争气，就是因为太争气了考进了广城的电厂上班，那时候谁不羡慕他的铁饭碗。
可现在广城日新月异，他每个月领着固定的薪水，跟自己在家做小生意的湾仔没法比，工资少了一大截。
前几个月湾仔没买屋的时候他还没感觉差距那么大，谁知道这小子一出手就买了两套房彻底把他的骄傲打落到了尘埃。
他想下海了，但是他不想跟弟弟一起做组装生意，反而想去香江看一看，听说那里遍地黄金，连拣垃圾的都能月入过千，他打定了主意跟父母说了这个事儿，谁知道遭到了父母的激烈反对。
所以他一直有点儿闷闷不乐。
湾仔爸本不想在客人面前教育儿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地说：“回来的让你看到的都是成功的，没回来的你知道他去了哪儿？”
“外面再好也不是家，在家别的不说，凭你的条件，想娶个漂亮女孩还很容易，有我跟你妈在家还能帮你一把，去了香江，你是死是活我们都不一定知道，你是想要我跟你妈的命啊！”
徐波懂了，这是碰上父子交流大会了，外人参活有点不太好，想快点吃完赶紧遁了。陈树强却比他还先一步放下筷子，快步回了房间。
湾仔知道徐波一向有主意就问他：“波仔，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大哥他留在家里也能赚到多的钱？”
廖梅姑眼睛一亮，这个年轻人有本事得不可思议，也把脸转过来盯着徐波。
徐波只能硬着头皮出主意：“我之前就是跟湾仔一起卖点小家电，虽然赚的不多，也比大多数上班儿的强。”
“自从我开了服装店，我才发现，找个好的位置，拥有好的货源的零售业简直是个印钞机，阿婶，我也不跟你们玩藏着掖着那一套，你们本地卖服装做批发的太多，刚刚进场肯定玩不过人家老牌子的商人，我觉得，你们不如思路打开，做一些竞争没那么大但是前景广阔的行业。”
“例如，开一家维修店，专门维修各种家用电器；例如，开一家房屋中介公司，把阿婶的事业做大做强。你们还都有了前期的一些经验，上手一点儿都不难。”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国的科技正在慢慢地跟国际接轨，以后那些进口的冰箱彩电洗衣机什么的肯定要国产化普及化，大家的生活不断地在变好，做这个维修生意潜力巨大，另一方面民间的技术人才稀缺，老百姓家里什么东西坏了也不好找人修理，湾仔你的小家电也可以在店里零售，给店铺前期撑撑场面，一定要耐心积攒客户，等做大做强有本钱了，还可以卖电器包售后，搞一条龙服务。”
“这样不去香江，一样能发财致富。”
湾仔越听越上头，感觉这个主意不止是他哥，他家里所有人的未来都被他一个人安排完了，而且可行性还特别高。
这下他的吃兴来了，他老妈今天做的菜都是难得的硬菜，本来被他大哥的搞得不开心大家觉得吃菜都不香了。
现在味觉回来了，他把那瓶打开没动的五粮液拎起来，给吃饭的四个人一人满上了一大杯。
这时陈树强又出来了，他肯定也是听到了徐波的话，也倒满了一杯酒，跟大家碰了一下杯子，仰头一口气干了。
徐波好笑——这就是东北人常见的喝酒场面，啥也不说了，咱的话都在酒里。
他没傻傻地跟着干杯，而是抿了一口吃菜，他还没吃饱呢，这么难得的海鲜大餐，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吃菜才是王道啊。
一时间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又到了互相吹捧的环节，直至夜幕深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