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冬梅出院
徐波的摩托开回村里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半夜警察来抓人的事儿肯定也传开了。
一进村呼啦的就围上来好几个七嘴八舌的打听。
俩人专挑有利的说了一遍，大大方方的把事儿传出去，省的人瞎猜真坏了冬梅的名声。
然后又说道：“没事了，这回顺儿他妈也知道自己看错了人，等那孬货出院了，警察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俩人离婚，娘仨儿过也比跟那个太监强。”
那边还有昨天玩牌没睡的哥几个，徐波昨天赢的钱全留在了牌桌上，张顺儿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哥几个寻思着肯定没时间去喝酒吃饭了，就把钱拢拢给送了过来，万一花的钱多也能垫一垫。
徐波也没推辞，他这人就这样，行事大大方方，从来不招人烦。
回绝了几个人要去医院帮忙的话，他才故意露出疲态的跟众人说，“行了行了，哥几个的好我替张顺儿谢过了，等这事儿一了咱们再聚。折腾了一宿真特么困啊！下午还得去医院和公安局，你们也都回去补补觉，熬的一个个跟大烟鬼似的，一看就特别肾虚。”
众人笑骂他两句也不纠缠，很快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拎着从县城早市买的排骨，徐东没让张顺儿插手，先打一大盆水泡上几个小时，不耽误他睡觉，三小时后烧锅把肉焯水后炖上压好了大头煤，又卡功夫睡了一个点儿。
醒来的时候张顺儿已经洗好脸拣好桌子了。
满屋子都是排骨的肉香，他寻思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知道熘馒头，赶紧也跑回隔壁家里洗脸刷牙准备开饭。
排骨汤里没放啥大材料，就三片白芷和一块生姜。徐波连葱花都没放，就加了咸盐和味精，又从菜园子里薅了两根香菜，一人一碗配俩馒头，吃得张顺儿头顶冒汗香迷糊了。
“波哥，你做饭是这个！”他头还埋在碗里吃着，大拇指翘的老高，昨晚的事儿眼瞅着就没啥大事了，心也放宽了，真的是吃嘛嘛香。
何况徐波做饭确实有两下子，这排骨炖的比他妈和他姐那三脚猫的农村手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吃你的饭吧！跟猪似的，麻溜的一会儿你看看能不能驮我，我坐后面好再睡一会儿。”徐波笑骂。这小子昨天还睡了头半夜，自己一宿没睡还要操心他吃喝，这要不是亲小舅子他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惯着。
张顺儿乐得一蹦三尺高，他垂涎波哥的摩托车好久了，以前偷摸骑过一两回都是在村里转转都没五分钟，这回到县城至少能骑四十分钟，他光想想心里就美得不行。
“嗯嗯嗯，都交给我，波哥我爱死你了！”他冲动得就要拿刚才啃排骨的油乎乎的手去摸摩托车，又在徐波带杀气的眼神注视下乖乖地洗了手，像小鸟一样蹦跳着唱着小曲提前体验体验飞一样的感觉了。
徐波无奈的洗了碗有点后悔刚刚的话，明明洗碗的活应该是这小子干的，又被他逃过一劫好气。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医生护士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走廊里人比一大早刚出来的时候少多了。
俩人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虽然开门声音不大，还是惊醒了睡着的张冬梅。
姑娘虽然泼辣，但是姑娘毕竟还是姑娘，还是个仅仅十五岁的小姑娘，谁经历了昨天晚上那一遭也不可能没心没肺的睡得死沉，防卫本能让她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惊醒再正常不过。
徐波不说那些宽慰人的废话，直截了当的道：“饿急眼了吧？能不能动，能动的话去洗把脸吃饭！”
张顺儿屁颠屁颠的赶紧打来了温水，洗好了毛巾又拿茶缸子装了点温水给他姐漱口。
他把大饭缸打开，又拿出个小的，装得是刚刚在医院门口买的俩素馅包子，怕她吃不饱，又怕她吃不好，家里的馒头带到这里肯定凉透了就没带。
波哥还夸奖他有眼力见，他今天一上午心里都美个滋儿的老得劲了。
张冬梅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弟弟照顾她也就算了，波哥这忙前忙后的从昨天到现在，真是麻烦他了。
接过饭缸喝了口汤尝出不是弟弟胡乱对付的手艺，还以为在外面买的饭呢，怕俩人花钱没数，低头边吃边组织一会儿要劝阻的语言。
不过徐波是谁啊，上一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又跟张冬梅生活了二十多年，对她了解的不说十成十，也有个八九分。
再说现在小姑娘还小，城府不深，有啥事脸上都像个晴雨表，标识的清清楚楚。
他不禁一笑，那点子痞帅的气质又有点往外冒。
“别瞎寻思，排骨是我俩三块钱一斤在市场上买的，十五块钱炖了满满一大锅，咱仨吃饱饱的还剩不老少呢！我手艺有限，晚上还是剩下的排骨汤，你就放心吃吧，养好了在寻思钱的事儿，跑不了你。”
实话说张冬梅这两年真没咋见着徐波，姑娘大了再泼辣也不能跟一群小小子混在一起，何况徐波比她俩大五岁，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去。
所以这次看到他还真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他个头很高，皮肤又白，穿着时下年轻人流行的花衬衫 。一般人穿这种衬衫张冬梅都嫌流气，偏偏他就穿出来一股子矜贵高冷范儿。下身搭了一条黑色的简单样式的西裤，一看就是县里裁缝定做的手艺，又合身又显腿长。
她也在县里做过衣服，逢年过节她妈妈偶尔也会给她们姐弟买套新衣服。
遇不到合适的就裁布做，怕弄脏都选的那种老色儿的布。
老一辈的眼光都是孩子还长身体呢，衣服都是放宽放大了，她们穿起来水当尿裤晃晃荡荡一点儿也显不出裁缝的手艺。
等衣服穿破了穿旧了，一般衣服也合身了，真是岂有此理。
谁不爱美啊？可当孩子的哪有选择的权力呢？
她边啃排骨边想，赶明儿自己有钱了也整两套合适的衣服穿，又好看又洋气，像波哥一样，怪打眼的。
吃饱喝足，她又自己起身上了厕所，两个骨裂都在左臂上，对她影响不大。
事儿也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她精神慢慢的也回来了，就有点儿想回家了，在医院里不管怎么方便，还是没家里自在。
所以她解完手就偷偷溜去大夫办公室问了问自己的情况，得知骨裂不需要一直住院就问能不能今天就出院回家养着。
她的情况不算严重，属于轻微骨裂，大夫也知道小姑娘家庭情况不太好，因为家暴入院父母也不会管她。
就同意她今天下午办理出院手续，但是石膏必须戴满一个月，一个月后复查得到大夫允许才能拆掉。
冬梅不想因为自己欠波哥太多人情，她跟弟弟都未成年没有经济收入，父母肯定是指望不上，只能想办法让自己人情欠的少一点。
兴高采烈的回到病房就哒哒哒地开始收拾起来准备出院，指挥得张顺儿团团转。
徐波明白她肯定自己问过医生了，看她现在能走能跳的估计也没啥大事儿，也就不勉强她必须住满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