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当面亲她
“昭昭，试试。”
他一脸认真，似乎真学会了梳头。
昭昭会好多事，会制香，做胭脂，会酿酒，还会写画本子，但唯独梳不好发髻，所以每次都要青萝和拂衣代劳。
这里没有婢女，行不行的，也只能让他试试了。
昭昭站在镜前，一袭青丝扑撒在身后，翩然若画。
沈昀立在她身后，伸手去拂她柔软的发，冰凉的发丝从他修长白皙的指节间尽情流淌，宛若一汪春水流入他心田，在九曲回肠之时挠起微微的痒意。
“昭昭的发，真是婉转柔畅……”他轻撩着，用梳子顺了顺她的发，微红的指尖在她发间翻来覆去地缠绕着，如此反复几次，倒还真让他绕成了个发髻的模样。
昭昭望着镜子，看了看，扶了扶发髻，嗯，还算简洁好看。
只是这发髻上的玉簪似乎不是她的。细细看来，是一支桂花玉簪，很像上次在皇宫花林中他要送给她的那支。
昭昭抚了抚发簪，作势要将其摘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手。
“昭昭，别摘，戴着。”他抚着她的手，轻声慰求。
“你若摘下，发髻就散了。”说着，他轻轻拉下她抚在发端的手，拉下来后反手握紧，又继续道：“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自然要戴着夫君给的发簪，夫君为你簪花，不好吗？”
“谁跟你是夫妻！”昭昭挣脱着，越发想要去摘下那发簪。
他紧紧握住，一手挽住腰，倾身贴了上去，轻声诱哄道：“昭昭啊，你逃不了，昨夜之后，天下人皆知，你是我沈昀的妻。”
说完，他放开她，拉着她的手，“走吧，带你回宫，便当我陪你行了这回门之礼。”
昭昭心中气恼，为了回宫只能暂且忍下。
两人一同到了宫门，沈昀先下了马车，转身伸出双手要抱她。
她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他，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下马车，方才踏出两步，便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他揽抱在怀中。
“你又做什么，放下下来！”
他抱紧她，不容她挣扎，“不放！我就让他看着，只有我可以抱你，我还要亲你。”语气里有了薄怒和蛮横。
“你放肆！”
沈昀将她抱着往宫门左侧走去，只见江淮予身着囚衣孑立于宫墙下。
“昭昭，对不起。”他望着昭昭，面有愧色。
“淮予，你不用与我说对不起。”她看了看沈昀，只见他下颌生硬，双唇抿成了冰冷的弧度，她又说道：“是我对不起你。”
“昭昭，不，江家确与江东有谋，是江家对不起你。”
“我要走了。”
他捏紧了双手，还是说出来那句话：“昭昭，你等我。”
“好。”昭昭回应着。
沈昀听罢，勾唇一笑，眼中一面是嘲讽，一面是怒气和不甘。
若不是江淮予昨日以死相逼，只有见昭昭一面，他才会去南方，他怎会让她再见他？
他知道，若是江淮予死了，她定然不会原谅他。
所以，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
这人胆敢觊觎昭昭，如今还在他面前撩拨昭昭。
沈昀手下的力道更盛，将怀中的娇人儿往上一抬，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江淮予看着，手中的拳捏得更紧。
沈昀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讽道：“江大人，恐怕等不到了。”
说着，他俯身，采撷身下她因惊慌微微发颤的\唇。
不同往日的，这一吻霸道悠长，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呜呜……”她拍打着他的肩，轻吟出声，待他离开时，她的\唇\已微微\发\肿，眼角留下几行清泪，看起来好不让人怜惜。
沈昀心中一紧，但还是不改面上的狠色。
“昭昭，你再说一个好字”，他望向身后的马车，警告道：“我便让他在马车外站着，足足听够几个时辰，你想让他听吗？”
昭昭会意，几乎请求地仰望着他，拼命地摇着头，“不想，我不想……”
沈昀搂紧了她，凑向她耳边，轻声说着，“说，你会忘了他，让他别再肖想，说你我已是夫妻，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说！”他的语气里满是威胁之意，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昭昭第一次感到沈昀如此陌生。她真的怕了，若是惹怒了他，他似乎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她咬紧了牙，应声答应，转头对江淮予说道：“淮予，我不会等你了，我已经是丞相大人的妻子了。我这辈子只能和他在一起。”
“昭昭……”江淮予内心发疼，但他知道昭昭是被迫的，只要昭昭愿意等他，他一定会回来带她走。沈昀，是不会好好待昭昭的，他只是一个以权谋私的假仁假义之辈。
沈昀看出了他的踌躇之色，“昭昭，与他说，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昭昭望向江淮予，“淮予，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小舅父，只是碍于伦常，我无法与他在一起，我原本以为你家世清白，你也很是温润贤良，所以招惹了你，如今是我对不起你。”她仰头，想要收回眼中的泪，却越发难以自制
“昭昭，你别再说了，我明白了。”江淮予终于垂下了头，这次他真的要死心流放江南，可是听到她的话，更加激起他内心的不甘。
沈昀发话，“将他带走罢。”
两个侍卫将江淮予带了下去。
沈昀放下了昭昭，伸手去揩她眼角的泪，“昭昭，别哭，你说得很好。”
昭昭挣脱开他，独自一人往前。
沈昀看向她的背影，唇角却不自觉地勾了一勾。
她方才与江淮予说她喜欢的人是他的时候，唤的是“小舅父”，她自己恐怕也没有意识到罢。
小舅父，才是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称呼，也是她内心深处对他的感觉。
她说喜欢小舅父。是不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呢？
沈昀自诩熟谙人性，多年侦察生活让他心细如发，总能在蛛丝马迹中发现破绽。
他如今，是以为自己发现昭昭内心的破绽。
而这个破绽，是他自己。
他以前也有这样的猜测，但一直不敢确定，后来被她一次次推拒，直到不敢查证，放弃查证。
如今，他又有了胆量，重新查证。
他的昭昭，会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