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抱她入怀
沈昀斜躺于红被上,如一块醉倒的凉玉,烛光在他白玉似的面容上流转,留下浅浅清清的暖色。容光焕发,熠熠生辉。
好漂亮。
他生来如玉之姿,于浅浅一笑间,不经意流露风流,平白让人挪不开眼。
“昭昭,过来。”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身侧的红枕,又朝她张开双臂,双眸噙着诱人的笑,皓腕处露出一截清洁美玉之色。
要过去吗?
昭昭心里很忐忑。
这样的美人怀抱应该很温暖吧。
但是她又不想让他得逞。
见她还是无所动作,他浅笑一声,以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寒冷的话:“那……明天不去皇宫?以后都不去了?”
昭昭咬紧了牙,掀开被子一角,像一块赴死之石,僵硬地躺了下去。
她方才落床,便被他那双有力的臂膀拥入怀中。
“昭昭啊,终于抱着你了。”他将手臂微微收紧,下颌顶在她的青丝柔发上,整个人将她护在怀中,仿佛怀中抱着的是稀世珍宝。
昭昭,他的稀世珍宝。世间绝无仅有,且只属于他一人。永生永世。
他衣间流出清凉的寒松木香气,不似方才外衣上的那般厚重,而是清清浅浅的,丝丝缕缕流入鼻端,是她喜欢的味道。
昭昭第一次这样被人揽着睡觉,还是一个温热的活着的男子,仔细想来,真是荒唐啊。
两人透过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少女的体温是温凉的,所谓冰肌玉骨,即使是在夏日体温也不会太热,何况这是天气微凉的三月之春。
男子的体温却逐渐发热,如一块烙铁般逐渐发烫,而她似乎就是那令她发烫的火源。
昭昭感受到了这股热意,她伸手轻推他,提醒道:“你的身子是热的,一点也不冷,哪里需要抱着人取暖。”
咳咳……他浅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柔声道:“昭昭不知,我的心是冰冰的,唯卿卿能温我身,暖我心。”
昭昭动弹不得,任由他抱着。对于这种无赖之人,她也是无招了。
两人相拥片刻,昭昭忽然抬头问道:“你沐浴了吗?”
沈昀埋首看她,眼中闪过一丝难明的晦色,“昭昭,想做什么,嗯?”嘴里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昭昭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有些气恼,“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只是想着,他应是今日方从关外回来,恐怕行了一身的汗,没有沐浴。
她可不愿意抱着一个脏兮兮的人睡觉。
沈昀会意,“可是嫌我脏?昭昭放心,洗干净了。”
他说着,扶了扶她的发丝,凑得更紧,“你也闻到了,我很香的。”
片刻之后,他又说:“和昭昭洞房花烛,自然是要干干净净的。”
唉,这人真是……
他为了在她大婚之日赶回来,骑马驰行了三个日夜,比王军早到了一日,便是为了回来布置这新房。
他穿上红色喜服,又为那两个木雕小人儿行了夫妻对拜之礼。如此,昭昭也算嫁给她了。
百年之后,他便携着这个小人儿入葬,墓碑上雕刻她的小字,她便是他此生的妻。如此,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
假使千年之后,有人发现了他的墓,也知她是他唯一的妻。
这一日,他内心苦苦挣扎。
他本想压下沈家通敌的罪名,全她夫妇双全。
越是压制,胸中那头凶猛的兽就越发难耐。
一想到昭昭要和别的男子洞房花烛,而他只能守着她的雕像疼痛自抑,他便觉痛苦不堪。
一想到她定会别的男子身下表露媚态,也会和那人生儿育女,而他只能一生独守空房郁郁而终,那胸中猛兽便绝了提。
一想到这些,沈昀眼中有愧色。他始终对昭昭内心有愧。
但是,他不后悔去抢亲。
江家不值得托付,只有他能给昭昭幸福。
看着这个自己费了好大心力才抢回来的人儿,沈昀心中升起无限疼惜,将她搂得更紧。
“啊,疼……”他常年习武,多少有些没轻没重,昭昭被他箍有些疼,嗔怪出声。
沈昀立即松了力,轻慰道:“知道了,楚娇娇,我下次不会这么重了。”
他又抚了抚她的发,“乖乖睡吧,明日一早便带你去见父皇。”
昭昭抬头望他,一脸防备模样。
沈昀笑了,“怎么?怕睡着了,我会吃了你?”
望着怀中娇小的人儿,他又出言安慰道:“放心吧,在我们真正大婚之前,我不会动你。”
他说了,要给昭昭最好的。
何况,昭昭现在还小,受不住他的。
沈昀向来说话算话,说不动手,定然不动手,再说他也没有那么小人。
这一点,昭昭还是相信的。
累了一日,她也困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沈昀起得比她早。
昭昭醒来,睁开双眸,便看到他坐在床头,望着她唇角勾着笑。
见她睁眼,他又立即收回了笑,沉声道:“真是小懒猫,睡得比我早,起得比我晚。”
昭昭睡眼惺忪:“什么时辰了?”
“嗯,晨时了,快起来,梳妆后,带你回宫。”
昭昭听到回宫,立即起身。
她看了看身上的红衣,难道要穿着婚服回宫?
沈昀看了看床头,又看了看她,示意她向床头看去。
是一袭月白轻衫。
这人真是爱极了月白之色。
不仅他所有衣物尽数是月白之色,现在连给她准备的衣服也不放过。
不过,昭昭确实也喜欢这颜色。
“换好了,叫我。”
沈昀很自觉地走出了房门,留下空间给她换衣服。
昭昭换上了衣服,只见身侧有一个铜镜,昨晚这镜子还没有,难道是替她准备的?
她随意照了照,嗯,沈昀的眼光不错,这身衣服她很喜欢。
“我换好了。”她向外喊了一声。
他开门进来,今日的他也是一身月白青衫,和她这一身极其相似。
昭昭有些无语。
但穿这一身去见父皇,总比穿婚服回去好很多,所以也不再多言。
沈昀拾起桌案上的梳子,朝她走来,“我给昭昭梳头。”
“我不要你梳。”她伸手想要去他手中的木梳。
他护住手中的梳子,不让她夺,“昭昭,我现在梳得极好。”
他何时梳得极好了?
以前每次给她梳头,都把她的头发弄得一团糟。她才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