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宫外相遇
沈昀不再理会江淮予，拂袖离去，上了马车。
江淮予还站在原地。
他知道，沈大人是公主的舅父。
虽他心属公主，公主也似乎对他有意，但婚姻大事，还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也不知怎么惹恼了沈大人，日后想要喜欢公主，便更难了。但无论多难，他也一定要做到。他会让沈大人对自己改观的。
沈昀坐在马车上，想到方才江淮予惶恐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他说江淮予畏首畏尾，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比起江淮予，他又好到哪里去。
他自卑，惶恐，害怕，纠结。
有时他真想把昭昭夺入怀中，任谁也不能碰。他若这样做，也无人敢阻拦。
可是若他真这么做，昭昭会恨死他的。
他想着昭昭娇弱的体态，娇柔的面孔，泛红的面颊和眼圈，他便不能自已。
他无法忍受昭昭在别的男人面前如此这般。
他无法忍受。
可是若是昭昭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到底要怎样呢？
手中被指甲掐破血肉的伤口又开始抹着血珠。
疼。他的心也冒着血珠，比这还疼，疼百倍万倍。
“昭昭，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睁开苍月似的双眸，里头一片苍凉，寒冷。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了。外面死竹声又起，响起绝望的冷调。
他能为她去死。江淮予可以吗？
次日，昭昭前往酒肆。
准备接手店面事宜。
这个酒肆，名为“一醉春风”。
店主决定三日之后，便离开京城。
这次收拾门店，倒不需费多大的心思。
店中的一应人员都沿用老人。
以前，是店家夫人亲自算账。这次只需要请一个亲自算账的人。
当日，楚昭昭挂出招募人才的状子。
昭昭将店中事务一应安排妥当，便前往书香门店，主要是为了探望谢婉儿。
一是为了感谢婉儿此次牵线搭桥，帮助其完成了人生中第一场生意建设。
二是欣赏谢婉儿才能和为人，想要结交这个朋友。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宫外，请人吃饭。
昭昭打听到天香楼是京城中最好的酒楼。
她亲自去请谢婉儿。谢婉儿也不忸怩，答应与她赴宴。
那日她在诗册上留下的诗，有人对答。
昭昭上前去看，其诗气婉约，字迹是锦江小楷。正是上次留下寒蝉诗的字迹。
昭昭惊讶道：“想不到这位诗主竟来留下了诗作，而且还留下了名号，东方既白。”
东方既白？
和月白亦正好相衬。
旁边的人应和道：“早知这大诗人到来，我们必定将其拦住。“
谢婉儿笑道：“还是随缘吧，此前不留号，定然是不想留名。如今留下名号，想是看重卫公子的才华。若是有缘，想必你们二人定能相见。”
公主身份在外面不好声张，昭昭便和卫灵儿商议，以灵儿的名字在外面购置产业。所以外面的人都以为她姓卫。
昭昭一直以男装出行，谢婉儿在外人面前便以“卫公子”相称。
旁边的人也附和，“定是如此。”
昭昭一行人来到天香楼。
路过一处厢房，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厢房的首位上，昭昭并非由有意侧目，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吸引着她往里看，只见厢房中除了卫祯、诸葛璟、齐朗，还有几个她未常见的人，其中有一人便是齐朗的妹妹——齐殊。此时的齐殊身着一件西子色男服，但亦不遮其秀气明媚，在几个人中间独显娇态。
为何齐殊会混进这个几个男人中间。
难道，沈昀所喜的人，真是齐殊。
昭昭猜测，若沈昀喜欢的人不是南方的姑娘，那大概就是齐殊了。毕竟二人看起来也是如此相配。
“客官，最后一间厢房，已被人定了。”
昭昭让青萝提前来店中招呼，店家已经答应。
青萝不服气道：“可你们分明已经答应，怎可如此失信。”
店家面露难色，低头看着手中册子。
昭昭扫目望去，只见原本写着苏青的名字被划去，换成了沈昀的名字。
店家注意到昭昭的眼神，特意解释，“来的是沈丞相，我们实在不敢怠慢。”
沈昀自然不会因为一顿饭霸占别人的位置。
想不到这天香楼的店家也是这样见人下菜碟的货色。
店家见来者气度不凡，也怕有所得罪。故而面有难色。
昭昭看了他一眼，也不想再为难，“罢了，给我们换一桌罢。”
谢婉儿笑道：“嗯，换一桌好啊，我们就坐窗边的位置，敞亮，还可以看到上京城的街市繁华，岂不妙哉。”
因这顿饭由昭昭请客，此时要换座，由她指定最为合适。
昭昭笑应道：“那我们便坐在窗边。”
皆是些经典的菜色，有的比宫里厨子做得还更美味些。
谢婉儿又说起很多往年的趣事。所以，这一顿饭吃下来，很是舒心。
正在起身之时。却见那厢房中的人也先后出来。
她隐匿于人群之中，可目光还是穿越人海和他四目相对。
昭昭想要背过身去，却只见他停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瞬间，穿越人海，她感觉他的目光炽热又温柔。
终究是看见她了，他站在原地，是为了等她。
昭昭不敢再躲，也知无法再躲。
她穿越人海朝着他走去。
他走向前，“怎么一个人在此？”
“我，我和朋友一起来。”
“朋友？”
“她帮了我的忙，我们也很投缘，我很喜欢她。”昭昭说着，指向身后的谢婉儿。
昭昭拉着谢婉儿，向沈昀介绍道：“她叫谢婉儿，是书香门第的主事。”
沈昀看着婉儿，点头谢道：“多谢照看我家姑娘。”
他说得客气，也说得真诚。
除了跟随沈昀而来的几个人，人群中有认识沈昀的，皆以为她是沈家的姑娘。
谢婉儿不知，只知眼前的人是卫灵儿，便也还礼道：“卫大人客气。”
昭昭看了沈昀一眼，沈昀看了卫祯一眼，卫祯会意，没有惊讶拆穿。
一行人行至门口。
昭昭看向齐朗身侧的齐殊。才发现她腰间系着一个银铃，和沈昀送给她的那个极其相似。只是看起来略微要大些，而沈昀送给她那个要秀气些。
是他送给齐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