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望外婆
时光流水般匆匆而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大年三十。
城市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在这热闹之下，总有几个人是孤单的，比如刘海洋，孙芸芸，一个是没有家的人，一个是有家却不能回。
他们一个守在店里，一个蹲在宿舍里，看着外面的烟花盛开又消失。
刘海洋坐在店门口望着远方，思绪飘回了那个有着父亲的家里，曾经也是温暖的，开心的，而现在父亲的离去，自己彻底成了没有根的人，硬汉的脸上悄悄滑落一滴泪水。
“刘哥，回家吃饭了。”
刘海洋循声望去看到了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孙玉翠与孙玉莹。
“刘哥，回家吃饭啦。”孙玉翠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刘海洋听清楚了，她让自己回家吃饭，这句话暖到了他的心窝里：“我能去吗？”
“当然啦，你是我哥，是我的家人，过年不回家吃饭，你还想去哪。”孙玉翠打趣道。
这句话让这个硬汉的感情彻底外露，几行眼泪流了下来，之前自己总是忍着，或者偷偷地流几滴泪水，可这次真的绷不住了。
孙玉莹这个小家伙也很懂事，马上拿出纸巾递给他：“哥，你别伤心啊。”
刘海洋泪中带笑，笑中带泪：“让你们见笑了，我没有伤心，我是开心的，我终于又有家了。”
三个人一起往孙芸芸的宿舍而去，当敲开孙芸芸的门时，她的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的，本来是有家的人，生生被斩断了亲情，特别是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她想过要给爸妈打个电话，但是家里没安电话，整个村里只有大队办公室，村长家，孙二家的小卖部里有电话，无论打到哪里，肯定会被孙斌知道，又会给父母家人带去麻烦，所以还是忍住了。
“芸芸，我们回家吃饭吧。”孙玉翠拉过她的手，给她输送一点温暖。
孙芸芸点点头：“嗯！”此时她是感动的，过年终于有人陪了，不再是一个人，此刻起她真的把孙玉翠一家当成了亲人。
当几个人回到家，玉翠爸妈已经把饭做好了，满满地一大桌子呢。
“孩子们，快来吃饭啦。”大家坐定，热热闹闹的。
吃饭，喝酒，聊天，看春晚，一直等到跨年的钟声响起，一大家子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玉翠爸妈把早就准备的红包拿了出来：“孩子们，发压岁钱喽！”
刘海洋憨憨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我都这么大了，不用压岁了吧。”
“你们在我与你叔眼里永远都是孩子，快些拿着。”玉翠妈塞到他的手里。
他竟然扑通一下子跪下给玉翠爸妈磕了个头。
分到孙芸芸手里，她没有拒绝：“叔，婶，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也学着刘海洋给他俩磕了个头。
孙玉翠与孙玉莹有样学样，接过红包，都给爸妈磕头。
玉翠爸妈那是乐得合不上嘴巴，孙玉翠的家有一百多平，空间足够大，当晚孙芸芸与孙玉翠孙玉莹住在一个房间，刘海洋则住进了客房。
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年后便是走亲戚的风俗，因为与村里已经断亲，与孙玉翠家来往的没有多少亲戚。
玉翠妈妈唯一想去的就是自己的娘家，孙玉翠准备了大大小小的许多礼物，刘海洋开着租来的汽车载着大家往外婆家赶去。
孙玉翠有了过年之后买车的想法，有车真是太方便了，自己也会在暑假拿下驾照。
汽车的速度就是快，很快就到了外婆家。
玉翠妈妈敲开了大哥家的门，大嫂看到是玉翠的妈，没有一点好脸色：“你们怎么来了？”
玉翠妈还客客气气的说：“大嫂新年好，我来给咱娘拜年。”
大嫂看着她双手空空，根本没有想让她进去的意思：“过年走亲戚还有空着手的，还在赚我们顿饭吃。”
玉翠妈一听立马回头招呼后面的人：“她爸快把东西拿过来。”
孙玉翠与爸爸提着东西走了过来，就连孙玉莹手里也提着一个小包裹。
大嫂一看拿来这么多东西，瞬间就换了脸色，那笑容灿烂的程度就像是盛开的菊花：“他小姑快进来，来来快进来！”
一行人进到屋里，玉翠娘四处找着自己母亲的身影，孙玉翠也在四处打量。
“咱娘呢？”玉翠妈问。
“咱娘在西屋里住着。”大嫂刚说完，玉翠妈脚步匆匆的往西屋走去。
大嫂试图去拦着，但玉翠妈没有给她机会，动作比她的快多了。
推开西屋的门，那里面的温度低的吓人，连个取暖的炉子都没有。
墙边一张小床，外婆蜷缩在被子里，玉翠妈看到这一幕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娘！”
外婆听到喊声，缓缓的从被窝里抬起头：“花枝，是花枝吧。”
玉翠妈扑了过去：“娘，是我。”
孙玉翠打量着西屋的一切，这里面不光冷的吓人，就连电灯都没有，这样看来晚上外婆只能摸黑。
屋里有两个缺口的碗，一个破暖瓶，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屋顶连个顶棚都没有，窗户还用报纸糊着，上面还有两个窟窿，透风撒气的特别冷。
孙玉翠的思绪瞬间回到了过去，现在是1996年，外婆就是在这一年离开了人世，原因是她得了风寒舅妈不给治。
外婆自己的家被大舅的儿子抢去作为婚房，才把外婆搬到他们这透风撒气的西屋里。
因为奶奶与小舅贫困，小舅一直没有娶到老婆，再加上大舅家抢了奶奶的房子，小舅外出打工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每次小舅回来只是匆匆来看看自己的老母亲，接着再离开，因为这时农村里没有旅馆，他根本没有落脚之地。
还要受大嫂的辱骂，骂他在外面挣钱不给家里花，娘都是自家养得，你不出力得出钱啊。
小舅为了娘能过的好点，便把每月打工的钱，寄回家里一半。
外婆去世后，妈妈的身体本就不好，因为伤心过度，不久之后她也去世了。
想到这里孙玉翠一阵后怕，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冷天的额头都渗出了丝丝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