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破灭
刚走到洞口前，林天便惊见陈方身上腾出阵阵紫雾，其身形也愈发虚幻。
刹那间，气血翻涌，林天的整张脸如熟透的柿子般涨得通红。
此前，他曾翻阅过陈方的真灵，彼时的陈方显然并未掌控穿梭梦果之能。
可为何在这短短时间内，陈方竟能在打斗中自行领悟？这算哪门子事！
他怎么敢的，一个不知道被封印了多少年的原始真界土著，卑若蛭虫，凭他也敢坏自己的好事。
自己好不容易气运加深，一条康庄大道摆在自己面前，凭什么连人境都未曾真正埋入的蝼蚁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吞噬了林天所有的理智。
他疯狂地捶打着屏障，沉闷的捶打声在这片废墟中回荡，成为了唯一的声响。
此时的林天无比虚弱，双手被屏障震出数道血口，满身血迹与半边破碎的身躯相互映衬，更显其悲惨。
感受到锤击声的陈方，从尾椎的漆黑空间中脱离。
他缓缓睁开双眼，先看到了不远处支离破碎的张真人。
转头凝视着面前满脸怨毒的林天，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如此强者，也会有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几十分钟前，你那目空一切的傲气呢，不是挺能装吗，一巴掌拍飞张真人是吧！”
“臭水沟的老鼠砸碎了都比你好闻。”
“现在的你，就像当年你爹我蛇在你母身上的渣液一样，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呕！”
陈方装模作样的呕了一下，这一系列言语羞辱和肢体讽刺，刺激的林天更加猛烈地击打着屏障。
之前出于保护战利品的举措，却成了此刻的天堑，不可撼动。
陈方的身影即将消散之际，体内传来天地意识的声音：
“仔细看，世界崩碎是何模样，这对你日后有用，权当是我利用你的补偿！从此，我与你的因果，一笔勾销！”
刹那间，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灰白，那一寸寸世界如尘灰般飘散。
然而，林天却丝毫未受影响。
应天府破碎的城墙上，朱棣看着这破灭的世界和周身灰白的官员们，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那毁天灭地的打斗，早已波及到了应天府。
他只觉得自己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原来，张真人从未使出真正的实力，自己的所有谋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罢了。
随即，他那浑厚的声音传遍四周：“诸君，慢行。”四周一片静默，官员们默默地跪拜着……
似是感知到了周围的变化，林天的神情已然从怨毒转变成了愤怒。
他愤怒陈方连梦果都要毁去，这是一点收获都不留给他啊：
“陈方，下一次你进入梦果，我定取你性命！”
陈方嘴角轻扬，无声地做着唇语：我等你！
在他最后的视野中，崩碎的灰白世界，以及世界后方若隐若现的庞大人影，还有那如丧家之犬般的林天。
这一幕，如烙铁般深深印刻在陈方的脑海之中。
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和那巨大人影的神秘，都让他痴迷不已。
这一次，他并未像上次那般，一睁眼就回到现实，而是身裹紫雾，缓缓飘向下方。
他望见了那浩瀚无垠的深空，深邃而神秘。
陈方瞪大双眼，凝视着周围，那仿佛星海般繁多的果实，若他所料不错，这便是林天口中的梦果，亦是形形色色的世界。
此时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洞悉一切，人类该死的求知欲，着实折磨人。
难怪那句话被诸多人士奉为圭臬：朝闻道夕死可矣！
“莫急，待到原始真界，我会将一切和盘托出，以信息换取你欠我的因果，待到以后助我化人。”
未等陈方回应，那意识有些焦急，继续诱导道：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仅需一具普通的冒着紫气的身躯便可，待你学会观气法，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易如反掌。”
陈方心中暗自冷笑，那身带紫气之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紫微命格：
“先讲信息，此事不急，即便无需你告知，我也能在日后的梦果中逐渐探明！”
见这意识终于安静下来，陈方开始悠然自得地欣赏起这浩瀚绝伦的美景。
一些巨大的梦果，竟让陈方心生被窥视之感，仿佛有人正觊觎着他。
转瞬之间，他便来到一个灰白空间前，透过镂空的光幕，他看到了外面遮天蔽日的身形。
不再去想那外面的景象，陈方猛地转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灰白空间。
那空间外面被海洋围了个实在，一扫而过，看向灰白空间里面。
里面的布局，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地球吗？
紫雾犹如一把利刃，在灰白地球上撕开一道帷幕。
里面彩色的画面，与外面其余灰白破败的画面形成了强烈炫目的对比。
随后，它携着陈方如流星般迅速坠向优晨生物，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中……
感受着身躯中澎湃的力量感，还有体内那汹涌的气旋。
陈方喜不自禁，嘴角上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既然我能带回力量，那么日后给张真人报仇，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次，没有张真人，无论如何自己也死在那梦果里了。”
“这情必须认，不管他有其他什么谋算。人死如灯灭，张真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张士元自己也必须照顾妥当，怕是又得麻烦文贵了。”
思索间，不经意间斜眼看到旁侧。
那大白正拿着个不知名的仪器，不停地动作着，似乎在调试记录着什么。
“大白啊，难道说，从我昏迷过后，你就一直守在这记录吗？我睡了几天？”
陈方的突然发声，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将专心调试数据的大白吓得一个趔趄。
然而，陈方只见到大白在一秒内便恢复了平静，又露出那副死鱼脸：
“九天，陈先生，您终于醒了。说实话，正如您和董事长所预测的那样，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几天，我没有一天不想把你切片研究。”
“得得得，少废话，有阿贵在，你不敢的。说吧，你想要研究什么东西？”
陈方一脸不屑，朝大白比了个中指。
转头就看到了在一旁搭了个小床，睡得正香，还打着鼾的李文贵。
“您的尾椎骨。别误会，我只是想取一点骨质进行研究。”大白面无表情地说道。
“呵！想得美，下次一定。”
陈方心里暗自嘀咕，竟然张口就要自己最大的秘密，搞笑。
看明白了陈方的态度，大白也识趣地没有过多纠缠，继续测算起数据来。
这几天收集到的数据和灵力，足够他做出一些成果了。
而陈方则完全没有回应这白大褂的心情，他起身径直走向李文贵，轻声将这个憨货唤醒。
李文贵眼皮微抬，就瞅见了陈方那张熟悉的大脸：
“呦，这不是我好大儿吗？可算醒了，我守了你这么多天，你不得请爹爹我大吃一顿啊！”
话刚落地，李文贵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对着陈方又是捏又是揉：
“我滴个鬼鬼，好大儿你梦里吃蛋白粉了？怎么睡个觉还能锻炼身体的。”
“不行，这顿猪饲料我吃定了，教教我啊，义父！你是没见外面那些妖魔鬼怪啊，贵贵我啊，羡慕的紧啊，而且奴家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看着突然耍宝的李文贵，陈方额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
那黑心胖子偶尔犯贱也比不上自己这个好兄弟吧，他俩还真是绝配。
虽然李文贵的行为确实让自己有些感动，但陈方是真不想感动啊，这嘴也太碎了……
车上李文贵余光瞥见陈方又睡着了，也安静了下来。
之前，他一直给陈方介绍当前的局势。
谁知道这家伙听完又特么睡过去了，当下忍不住骂道：
“睡睡睡，睡死你个王八羔子。”
漆黑空间里，陈方悠哉地坐着，对面是一团金色的雾气。
“这张士元是我要求的，可我没让你把那赵鸿卓也带走啊。”
陈方指着张士元旁边那摊烂泥似的赵鸿卓，质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你一直抓着他不松手，谁知道你有啥打算，干脆一起带走。”
陈方竟然从一团雾气中隐约感受到了委屈的情绪。
“得，把他俩弄出去阿，你不说到了这里就能化虚为实吗，这两大活人整在这里我膈应。”
金雾难得沉默了下来，见到此景，陈方不由慌乱了起来。
“难道他们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