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离开京都
见他离开,南宫鸢一时之间没有动。
她起身靠在床边,神情罕见的有些怔然。
有时候她在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看着近在咫尺的机会,她没办法那样轻易的放手。
这是人的劣根性,是飞蛾扑火,明知道会死也执着的天性。
“萧鹤云,你当真·········要这样走进来吗?”
她捏紧了北角,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痛苦。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
依旧起床洗漱,跟长辈行礼问安。
但在桃朱告诉她,萧鹤云的队伍将在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她才微微一愣。
“小姐不去送送他吗?”
桃朱不知道萧鹤云的计划成功,见他离开,以为是失败了。
于是她觑着南宫鸢的脸色,有些小心的开口。
小姐喜欢他,只不过,她在别人面前似乎并不羞于承认,在自己面前,却好像又在抗拒。
这是极其古怪的事情,在桃朱眼里,小姐是个非常洒脱的人。
但如今这样的进退两难,仿佛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知道了,不过今日有亲戚,可能去不了。”
桃朱愣了一下,说:“是,那我先退下了。”
见她这么说,桃朱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她没仔细想。
今日沈家还是挺热闹的,来访的亲戚下属都很多,所以南宫鸢也赔了很长时间。
在萧鹤云的队伍快要出城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忍住,起身追了出去。
桃朱远眺,看着那人的马车。
“小姐,这儿风太大了,不然下去吧。”
南宫鸢摇头,她站在城墙上,白皙的脸颊被风吹得发青。
此刻天气不好,又开始下起了雪。
桃朱给她撑起了伞,但是站在高处,这把伞也无济于事。
“他们,快要走远了。”
南宫鸢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神情看不出来什么,但桃朱觉得,她好像有点悲伤。
这并非是错觉。
因为南宫鸢回去之后就生病了。
虽然是普通的风寒,但家里还是让她好好卧床休息,不要出去转。
“咳咳。”
“小姐,吃了东西快喝药吧,看你这样,我很难受。”
南宫鸢躺在床上,额头上放着一条湿帕子,
因为高烧,她的脸有些微红,但是嘴唇却是苍白的。
“没事儿,一点儿小感冒而已,你怕什么。”
桃朱叹了口气:“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生病的模样,有些忧心而已。”
她身体很好,一向不怎么生病,所以桃朱觉得无所适从。
“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小事儿而已。”
她起身吃过饭,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小姐睡吧,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南宫鸢点头,疲倦的缩进了被褥里。
她的脸看上去很小,此刻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桃朱无声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她很多时候,觉得萧鹤云并非无情,他是真的很喜欢小姐。
小姐也是,对那个人那样好,似乎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但有时候,她却又疏离遥远,好像并不把这一切当作真的。
这可真是奇怪。
··········
“阿鸢病了?”
南宫烬出门回来,听了这个消息就往后院赶。
“好端端的,怎会病了的?”
桃朱没办法解释,只能干笑一声:“吹了凉风,所以就病了。”
“吃过药了没有?”
“吃了,这会儿小姐已经睡下了。”
于是南宫烬又退了回来:“等她行了就告诉我。”
“是,大少爷。”
他又转身回去招待客人,看上去很忙的模样。
南宫家毕竟也是名门大族,所以过年的迎来送往非常频繁。
虽说南宫家就他们这一脉,但亲戚也并非一个没有。
所以这几日南宫烬很忙,加上边境最近安稳,所以他并没有很着急。
南宫鸢的病不知道为何,有些反反复复的。
她身体好,但这次的风寒似乎并不容小觑。
缠绵病榻半个月,终于算是好了一大半。
正赶上父兄要离开京都,前往边境。
“咳咳。”
“病还没好,出来做什么?”
南宫鸢摇头:“没事,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些咳嗽,再说你跟父亲离开,我不得送送你们。”
那人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吧,不过衣服还是要穿多些。”
南宫烬一身锦衣,比边境回来时候更多了些世家公子的贵气。
他看看妹妹,又有些不舍的看看家里。
“这次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你们,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南宫鸢颔首:“哥哥放心,家里有我在。”
“我家阿鸢如今是大姑娘,胸有成竹得很,我当然不担心,不过你不要总是把心思放在别处,身体养好才是第一位的。”
对此,南宫鸢也赞同。
“嗯,我知道的。”
南宫烬有些欣慰的看着她。
又想到了年幼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团子,忍不住要笑。
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们就已经这么大了。
从前,南宫鸢是个非常活泼又有趣的小姑娘。
如今长大了,不仅性子沉稳,就连他,有时候恍惚之间也会觉得陌生。
这是不是好事,南宫烬并不知道。
但他却明白,她的改变,或许并非自愿。
从前的她是个娇蛮的小姑娘,如今这般懂事,筹谋算计,不过是因为身边无人可以依靠。
他们这些武将在前杀敌,南宫鸢遇到什么事情,恐怕也很难开口。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南宫烬笑了笑:“就是觉得,恍如隔世。”
“你才多大,就恍如隔世了,不至于吧。”
“但经历的事情挺多啊,你在京都,我有时候很不放心。”
“为何?”
南宫烬道:“怕你受了委屈,什么也不说,自己受着。”
闻言,南宫鸢眼眶有些微红:“谁能让我受委屈?再说了,我不给别人好果子就不错了。”
“哈哈,阿鸢这样,那我就放心多了。”
两个人站在长廊前说话,不多时南宫将军出来了。
“父亲。”
那人微微颔首,略微花白的发并不憔悴,反而让他有种极其强势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