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帝位
施文帝也在赌，赌周施宁会不会反。只是他没想到胡诚亦会同他一起反！
芸贵妃匆匆赶来，“陛下，淮阳王这是霸王硬上弓兴兵谋夺皇位啊，何不将他绳之以法，以正朝纲！”
“你，咳咳咳咳——”又一口鲜血咳出，施文帝颤抖的右手指向台桌同芸贵妃说：“你去桌上把笺纸拿来。”
“是，陛下。”
芸贵妃忐忑拿着笺纸和笔走到床边，她在想施文帝要写的是不是她脑海中的内容。
施文帝边写边读，“自朕封三皇子周施宁淮阳王以来，凡军国重务皆能完成朕之付托，天意所属，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帝皇册宝，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芸贵妃瞪大了双眼，“什，什么！陛下要立他为帝？”
胡诚同几位大臣都听着，一旁站着的张盛识相连滚带爬把圣旨拿出去宣读，众臣仍旧议论纷纷。
“陛下，请陛下出来主持朝议。”许桓是同施文帝从先帝时期叛乱挺过来的肱骨之臣，自然是站在施文帝这边，不管立谁为太子立谁为皇帝，他都只想由陛下当着众臣的面亲自诏书承认。
“冥顽不灵。”周施宁此刻已没什么耐心，快步走到龙椅旁拿着御箭一箭将其射死。
许桓额头鲜血直流，朝堂之下一片寂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盛同朝堂下的几位“宁派”先跪下朝拜，众人也知晓大局已定只能顺从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周施十一年，施文帝把帝位传于三皇子淮阳王，不日便病重驾崩，周施宁着改年号为“先宁”。
夏日热风侵袭，胡敏川自半路就收到了胡诚的书信，知晓了文京城内发生的事情。
“怡萱，怡萱。”
“阿哥——”胡怡萱跑出药铺见到胡敏川。
两人当街相拥，胡怡萱没忍住落下眼泪，“阿哥一路可曾听闻了……”
“嗯，我收到爹爹的书信了，先去见过爹爹吧。”
“好，我同你一起。”
朝堂上，纵使周施宁端坐龙椅，可仍有一些旧臣不把周施宁放眼里，打心里不肯承认这位“霸王陛下”，还有的大臣已连着数日称病不肯上朝，周施宁也无奈，连封个皇后拟个称号都遭到如此多反对之声，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还落个暴君无道的名声……
日和殿。
“敏川在此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你一路辛苦，坐下吧。”
“敏川得知陛下在为一些旧臣的顽固之见苦恼，特来给陛下出出主意。”
“哦，爱卿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陛下可封许桓之女许愿心为皇后。”
说到许愿心周施宁倒是心头一紧，先前因为镇压群臣一箭射死了她爹爹，如今却要立她为皇后，“你这是要朕做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陛下为何那天要如此霸道莽撞行事呢？”胡敏川继续道：“那许桓好歹是两朝元老了，你如此轻而易举就将其射杀，其余大臣心里该有何想法？午夜梦镜里只会觉得自己扶持的竟是一个为夺取皇位、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一切性命亦可射杀的暴君。”
“那朕……朕也知晓此事确有不妥，可如今又如何稍些挽回群臣们的心思呢？”周施宁说完回过神，“所以就一定要立那许愿心为皇后？”
胡敏川朝门外挥手，“进来。”
“奴，奴婢拜见陛下。”那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当着陛下的面你且一五一十说来长公主的真正死因。”
“是，是王妃……阿不，是金璃，金璃让我去传话在……在长公主膳食里下毒的。”
“什么！”周施宁一把抓起那瘦弱太监的衣领，“你肯定你不是发病在说胡话吗？”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进宫就是为了有月银偿还老家的赌债，金璃说只要事成可给我十倍银两让我寄回老家，我……”
“来人，拖下去斩了！”
“是。”
……
大理寺内，童景逸跟着张盛拿了圣旨过来宣读，许愿心和胡怡萱还在围着医书背药物禁忌。
“许愿心接旨。”
两人在牢内看着太监拿着圣旨进来尤为惊讶。
“许桓之女许愿心温婉淑德、娴雅端庄，此前毒害长公主一案本有疑虑，且已查明事实歹人已就地正法特赦免许氏无端之罪。暨前时已在日和殿受女史之习礼，为人秉性柔嘉、蕙质兰心，朕欣喜，今册尔为皇后，两日后进宫受礼，钦此。”
许愿心听得猛然抬头，什么？杀父仇人要封她为皇后？
胡怡萱也摸不着头脑，但既然能让许愿心洗脱冤屈走出大牢，那便是好的。
“恭喜你了。”童景逸真心恭贺，若如不是胡敏川回来即使知道是谁干的也不敢同陛下说啊，且那太监的嘴严实得很，明显有背后之人撑腰。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不得不让童景逸夹着尾巴做人，别等那背后之人沉不住气杀人灭口那真是死无对证了。
“先带我去见爹爹吧。”
“嗯，我同你一起去。”
胡怡萱搀扶许愿心回许府，一切后事都有人处理妥当，不用猜也知道是胡诚帮的忙。除了他还有谁敢当堂拖着尸体回来许府办理后事。
“感谢你阿爹帮许府打理一切。”胡怡萱听得这话便又开始抽泣，捂着嘴走出祠堂。
“爹爹，如今愿心已洗脱冤屈，此事也本不是愿心所为。但杀你之人，小女有机会必为你报仇。”
……
露华宫内，越程茵沐浴完走出正好看见周施宁坐在房中，“陛下，陛下可用过晚膳了？”
“嗯，用过了。”
越程茵还未听出周施宁语气渐冷，“今日还未见尚宫局的人拿皇后服饰过来，可是大臣们仍未松口吗？”
“是朕不松口。”
越程茵疑惑，“为何？”
“当朕的双手掐住其颈脖生死攸关之时，那太监便什么都说了。”
越程茵倒吸一口气，“是，是我嫁祸给许愿心的。”
“朕的重点是你竟派人下毒毒死了朕的长姐！”
周施宁好大的声音，宫里的人都被提前支走，洪亮的声音回荡整个房间。
“是她先害我腹中胎儿啊！我未出世的孩子做错了什么，她做错了什么！”越程茵也嘶吼一番然体力不支险些跌倒在地，周施宁连忙扶起。
“我的丧子之痛她能明白吗？她一个从未有过身子的人就这样白白落掉了我肚中的胎儿，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越程茵又一番楚楚可怜的低吼。
“好了好了，是朕不好，是朕不好，朕没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