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挖肝掏肺
“好名字！”最后，她不得不放弃记忆中的搜寻，“那，婆婆就依着老脸一次了，以后叫你小刀？”
“可别！”莫小刀随口说着，笑意在眉，“婆婆美着呢，与老字可是不沾边，咱们就这样称呼。”
“呵呵呵~可这天上人间，是实力为尊，马虎不得半点呢！”笑声轻盈，似有探寻，更有些许引导。
“那是他们，与咱们俩有何关系？！”莫小刀无心的说着，两眼却是盯着桌上站立的银衣夹袄人，用下巴点了点，继续道，“诺，就像这样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除了自己的亲爷爷，他就是要去做别人的孙子，别人还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呢。”
柳恒蕊听闻，眼睛眨了眨，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不知所措的银衣夹袄人后，转头向莫小刀一笑，“就按你说的来，咱们是咱们，论咱们自己的辈分。”
看到莫小刀点头以笑，她稳了稳心神，思索之间，眉头忽展，已是心中有了决定。
只见她带着好奇的神情，转身看向座椅上那位还在佝偻着身子，强忍剧痛的黑衣蒙面人时，却是惊愕愣住，不由得越过莫小刀，上前两步，稍一停顿，而后摇摇欲坠的退后几步，满脸都是惶惑不解痛苦之状。
因为剧痛在身，这蒙面人千忍万忍之下，还是撑不住这【一指定乾坤】的指劲余力，变过型的脸骨已经回归原位，露出了真面目，竟是一位美的有些妖艳的女子。
莫小刀看到柳恒蕊失魂丧魄的表情，大惊之下立时扶住，“婆婆，你这是？”
“你说，子虞，孟子虞，我何曾对不起你半分半点？”柳恒蕊不知为何，忽地来了力量，竭力的想从莫小刀的拉扯中挣脱。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扭曲如虫的孟子虞此刻竞双眼赤红，本来怨恨莫小刀的眼神在此刻竞转移到了柳恒蕊的身上，痛苦的笑声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的，我的好姐姐，你，你是真该死~”
柳恒蕊听闻这话，全身似是再被重重一击，身子只是抖个不停。
莫小刀拉扶柳恒蕊，听着孟子虞的话，顿时明白了一些，不由得说道，“婆婆，看样子她对我无价值”
莫小刀话音未落，在柳恒蕊不可察觉的眼神一敛中，已是闪身将右掌盖在了曲躺着的孟子虞的头顶，“听说有些痛，忍一下就过去了，你下辈子做人，还是坦荡点吧！”
功法【掏肝挖肺】，掏的不是肝脏子，而是人的意念，挖的不是肺腑，而是人的魂魄。
念魄属于三魂七魄中的一魄，主要掌管人的记忆、思维、判断和决策能力等。
莫小刀意念乍起，已侵入孟子虞的头脑深处。
与此同时，孟子虞浑身一抖，眼神竟瞬间清澈了起来，看向柳恒蕊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
七彩斑斓如星云的世界中，莫小刀的意念化作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小如光粒的灵魂体，穿过孟子虞大脑，直奔一块绿色的区域。
绿色区域共分淡绿，浓绿和墨绿三块区域，之间有过渡色。
在这里，莫小刀看到了孟子虞的人生全过程。
幼时的牙牙学语，观草采花，捉虫扑鸟，跌倒时的哇哇大哭，父母亲朋的笑声和渐有的冷意；
欺侮仆从与鞭打，对弟弟的愤恨和在饭菜里吐口水，从假山上一把推下弟弟，跌落后瞎了一只眼时，她躲在无人的地方笑的打跌，长大后在人前呵护弟弟，背后则是引诱弟弟吃喝嫖赌；
学堂内欺侮同族学子，捉弄夫子，而后走出孟家，一路跋山涉水，打死了一名仆从，最后以魅色获得宁骅阁一位长老的青睐，资质本平的她得以入门，成为一名女弟子；
再后就是和几个长老，师兄弟之间的龌龊不堪；若干年后与柳恒蕊的无意相识，三位长老知晓后唤她至密室内商议，长达近数十年的布局。
莫小刀看的很仔细，很愤恨，很痛心，很困惑，这些，完全背离了他认知的世界。
等他收回手掌，低头看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孟子虞，沉默之下，他忽而明白了师父刘荣卿说过的一些话。
“只要你还活着，就需要资源，但资源是有限的，那就会产生争执乃至战争；资源分配不均时，就会有阶级出现，而阶级则会把人性的弱点无限放大。为了进入更高的阶层，获取更好更多的资源，人就会动用谋略，然而任何一种谋略的成功，都是建立在一方或多方受损的基础上，所谓的利益共享，那更是阴谋中的阴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人情世故又分两面，表面你好我好大家好，另一面则是阴谋诡计和生死之斗，这些没有经纬分明，而是交叉融合，交杂在一起，眼睛大多时候只是一双眼睛而已。”
人的一生，自出生之时，就被一些人用不同的方法，刻意的引导着你在攀比，嫉妒、自卑、难过、焦虑、抑郁、绝望中长大，而后就是让你学会怎么去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这欲望，大多是要狠狠的踩踏着别人而获得的，甚至是生命。
任何一个有人的世界，就像一棵爬满猴子的树，往上看都是恶心的屁股，往下看都是虚假的笑脸，左右看则都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耳目。
很多自以为很好的关系，到最后，也只不过是认识一场，而这还是算好的，江湖的世界里，大多数的终章，都成了生与死较量。
当你毫无保留地去信任一个人，最终得到的，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他不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要么他就是你生命中的一堂课，记着，是生命，是死亡。
莫小刀当时也问，这世间难道就没有美好？
刘荣卿站起身，看着通道外的迷离之雾，好久之后才说道，“有，当然有，比如我故星的爱人，那是我这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但天意作弄，给我的终章却是无尽的痛苦，所以，我想回去，明知她早已不在，但那幸福或许还在？”
莫小刀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不想打搅沉浸在回忆中的刘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