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演变
安求战深深地看了一眼黑弃弦，随即回了一句：“生物演变。”
生物演变？
黑弃弦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含义。
“生物演变，又称生物进化，这个过程是莫须有必走之路，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安求战抬起一只脚放在供台上，旋即又把手搭在膝盖上，把玩着手中的长棍，低声继续说道：“比如我手中的恶炷，它没有与我缔结契约之前，最开始的形态也不过是一根小小的肉柱，但如今，它随着我的心念，可以在肉柱与长棍之间随意地变化。”
“当然，这只是形态上面的演变，还有一种，就是在能力之上的演变。”
“在能力演变一点上我大概能猜到。”黑弃弦微微颔首，紧接着又试探地问了一句，“这样的演变分为几个阶段？”
对于这个问题，黑弃弦内心十分的期待。
因为欲求不满是人类的本性。
一旦掌握了超凡的力量，总是渴望这股力量可以在自己手中变得更强。
黑弃弦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安求战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清楚。”
闻言，黑弃弦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他明白，安求战所说的不清楚，并不代表莫须有的进化空间就此为止。
黑弃弦的本意就是从安求战的口中尽可能多收集一些关于暗室空间的信息，只不过，安求战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好像兴致不太高。
果不其然，等黑弃弦想要再次开口时，安求战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我已经困了。”
“在后院有几间空余的厢房，自己随便找一间住着，我先回房间睡觉去了。”
说罢，安求战提着恶炷，自顾自地往后院走去。
看着安求战离去的背影，黑弃弦明显停顿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叫住他，毕竟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没达到朋友的地步。
如果不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牵扯，双方早就继续大打出手了，根本不可能做到心平气和地交谈。
这其中的道理，黑弃弦与安求战都心知肚明。
或者说，同为徒士，更在意的是个人利益的分割。
黑弃弦就这样盯着后院的门口看了许久，直到沉默已久的映命娃娃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低下头，看向映命娃娃，却发现映命娃娃又伸出小手指了指悬浮于空中的赊岁，“哥哥，这次真的是多亏了赊岁啊！”
听到这话，黑弃弦脸色变得阴沉，冷冷地说道：“就你这脑瓜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映命娃娃眨巴着无辜的眼神，轻声问道：“难道不是吗？”
“行了，你自己说吧。”黑弃弦没有回答，目光移向空中的赊岁，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平静得让人内心不由地一阵发寒。
化为羊皮面具的赊岁微微一颤，明显知道自己伪装不下去了。
它陡然张开眼睛，青色的瞳孔仿佛两只绿油油的宝石般明亮，却不敢迎上黑弃弦的目光。
然后做贼心虚的它嘿嘿一笑，与黑弃弦相同的面容随之一变，化作了一张丑陋的青面恶鬼的模样。
“咳，先生，此前我也想与你缔结契约，奈何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赊岁清了清嗓子，随即话锋一转，对着黑弃弦挤眉弄眼，“我总不能让你自杀吧？”
“滚！”
黑弃弦脸色一黑，一伸手扇在了赊岁化作的青面恶鬼的面具上，将它打飞出去。
紧接着不再理会赊岁，背上装着白秽的箱子，直接迈步往后院走去。
在空中稳定身形的赊岁赔着笑脸，目送着黑弃弦走远。
直到看不见黑弃弦的身影，它的态度随之一变，对着映命娃娃讥讽道：“哼，之前让你捷足先登，差点被你横刀夺爱，可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映命娃娃挠挠头，一头雾水。
见状，赊岁气不打一处来，“和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说完，它屁颠屁颠地往后院方向追了上去，留下映命娃娃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穿过一条长廊，整个后院除了十字石板走道外，入目之处皆是一片荒草，这些荒草无人打理，足足有一人高。
透过十字走道，可以看到正房的窗户亮着灯火，那自然是安求战居住的地方。
说是正房，其实也只是构造相对完整的普通屋舍，而四处的围墙残破不堪，有一些墙壁也倒塌了不少。
可谓是残垣断壁。
然而，黑弃弦见到这样简陋的房屋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弃，相对于兽颅洞穴来说，这样的环境已经是非常之好了。
随即他走到西厢房前，直接推门而入。
“咳！”
一阵尘埃忙不迭地扑面而来。
幽暗逼仄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仅有一张木床横放在左侧，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啪。”
黑弃弦轻轻地一搓手指，一团青色火焰从他的指尖冒出。
在无明业火的照明下，简陋的环境尽收眼底，黑弃弦抬脚走进房内，来到墙壁上的一盏油灯前。
这盏油灯里的燃油看不出是何种材料，呈现出凝固状，在漫长的岁月里依旧保存良好。
将房内的油灯点亮后，无明业火随之在他指尖熄灭，卸下背上的箱子，借着油灯的光线，黑弃弦开始仔细地打量着这间房。
周围由泥砖组成的墙壁上，依稀可见些许杂草的根部，许是建造之时，这些杂草的根部混杂在了泥砖之中。
甚至在干裂的缝隙里能看见一些虫蚁的身影，静静地憩息着。
屋顶上残破的瓦片中露出了不少破洞，透出了几缕微弱的光线。
“这地方不错啊。”
一道感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弃弦微微扭头，便看见了一脸谄媚的赊岁与木讷的映命娃娃。
“行了，收起你那副嘴脸，让人看得着实恶心。”黑弃弦不悦地说道。
闻言，赊岁呼了一口气，它知道，黑弃弦语气看似不满，但对刚才的事情算是揭过不谈了。
“小映命，你过来。”黑弃弦没有理会赊岁，他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木床上，对着映命娃娃轻轻地招了招手。
映命娃娃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了黑弃弦的身边。
“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点事情。”黑弃弦摸了摸它的脑袋，语气轻柔地说道：“之前你提过化虚是可以躲避伤害，可为什么在与安求战交手时，会被恶炷的明烛火焰伤到呢？”
映命娃娃想了想，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被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