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蛟与龙之间
这一眼，也是化蛇在告诉陈永秉，他将吸收这里的一切……
此时的积水，已经有膝盖深。整个场中除了陈永秉一人，其余鬼犯尽数漂在水中。
化蛇仰天长啸，从它口中喷出无数臂长的小蛇，密密麻麻的小蛇一出现便纷纷钻入水中。而化蛇像是在体内装了个无穷大的蛇窝，千万条黑蛇入水，两座狱场内像是被抽干水的泥鳅塘，无数黑色长虫在其中翻滚。
陈永秉一时不知道这些小蛇究竟要做什么，不敢大意，也不敢顾虑使用镇镜威能会有多严重的后果，连忙运起卫气障壁。
每个鬼犯都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蛇群中，几个呼吸的时间，场中已经只剩下陈永秉一人活着，还有化蛇。
陈永秉心道苦也，惹到了比自己厉害不知几个级别的恐怖玩意。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化蛇见场中已经没有了活口，又将那呜呜泱泱的长虫们收回体内。
陈永秉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随着化蛇将小蛇全部收回，一张人脸上逐渐露出满足的表情，躯干也由原来的短小精悍变得粗壮有力。
做完这一切，化蛇饶有兴致地看向陈永秉，口吐人言道：
“两样好东西，大补。”
说罢滋溜一口，在空中猛吸一大口，再朝天上一喷。
顿时狱场内瓢泼大雨夹杂尖锐冰柱朝地下猛攻而来——原来化蛇运气的方式是那样……
这些冰柱奈何不得障壁中的陈永秉，化蛇又加大攻势，场中瞬间大雨如注，冰柱如枪。
大量冰柱插入水中，本就阴冷的地狱变得严寒刺骨。
陈永秉除了被冻得痛苦，仍旧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威胁。
化蛇见状嘴里发出长长一声妇人怒吼，随即身形暴涨，显出真身：
——只见它飘在空中，老虎大小的豺身一点点被体内小蛇撑爆，遮天蔽日的小蛇蜿蜒爬行，在陈永秉头顶重新组合。
无法想象如此巨量的小蛇，化蛇是怎么把它们装在体内的……
不时，头顶的黑色长虫几乎挤满半个小狱，看其长度竟和巴蛇差不多，但这厮一定比巴蛇厉害得多！
不计其数的小蛇重新组合成了一条三十多丈的巨蟒，身形稍定后，小蛇又尽数化为一股股黑气；这股三十余丈的黑气又化实，最终变成化蛇真身——独角圆眼，龙身蝠翅。
陈永秉看得心惊肉跳，大蛇修至蛟身，都还没有角……而化蛇不仅有了龙身，还长有一角，它的实力已经介于蛟和龙之间了。它还没有长出两角，就还不是真龙，压制不了作为蛟好杀嗜血的凶性。此遭不杀了化蛇恐怕别无他法了。
正束手无策间，化蛇打量起陈永秉，轻蔑地道：“障壁？”
问罢大吼一声：“狂蛟！”
随即天旋地转，地上积水裹着障壁中的陈永秉向空中翻去，化蛇巨大的躯干与雨水搅作一团。蛇躯快速收紧，将陈永秉牢牢缠在中间，试图把障壁挤爆。
一番尝试无果后，化蛇运起天瀑般的雨水在蛇躯外围旋转，带动蛇躯收紧。
陈永秉被夹在中间，眼前乱作一团，只能从大周天看到，自己像是被裹在一张巨大的毛巾中，外围飞速旋转的雨水是拧毛巾的手。
障壁发出咔咔的警报声，他只得源源不断地通过周天运转补充急速消耗的卫气。
同时通过大周天寻找化蛇逆鳞，但压力庞巨加之旋转过快，饶是在大周天内也无法获得清晰的视野。
片刻后，陈永秉冥气还没见底，化蛇先没了耐心。
它身上一松，雨水泄洪般带着陈永秉急转直下，在地面翻滚流动许久才停下来。
看向化蛇，才知道这厮并不打算放过陈永秉，它张开深渊巨口又是猛地一吸——地面翻涌不停的雨水被化蛇悉数吸入体内。
此后长长的时间，化蛇都只是盯着陈永秉，没有任何动作。
陈永秉稍松一口气便一直在寻找化蛇逆鳞，在它有所动作前已经发现，和巴蛇相同的位置，在颈下约一掌处。趁着化蛇没有动作，他仔仔细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再次开始苦思冥想怎么对付化蛇。
凭这畜生的反应和速度，冥气不论化作什么都接近不了逆鳞半分。自己身上能拿出手的无非三样：金丹境、障壁和冥气；如果妄想用金丹境与其肉搏，无异于蚍蜉撼树。
唯一让化蛇无可奈何的只有障壁，但这是防身手段，杀不了化蛇。
一筹莫展之际，化蛇仿佛酝酿好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蛇口微启。狱内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场雨比起刚才的气势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对！陈永秉大叫不妙，雨点落在障壁上，虽然很缓慢，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雨水透过障壁将自身的气消融……
是弱水！这畜生竟然已经修炼到能够炼化并驾驭弱水的地步！它只是一头妖兽啊！
虽然消融的速度不快，但这种震撼和危机是前所未有的！
此时的陈永秉，除了要维持卫气障壁，还要和这场弱水之雨打消耗。最终输的一定是自己……
他绝望地望向卫气障壁，如果这东西没有消耗该多好……
他越看得久越觉得哪里不对
——是障壁，障壁本身！化蛇一直拿障壁无可奈何，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击破障壁。换个角度讲，障壁是克制它的！
他想起镇镜背面刻画的五条龙，讲述的应当是镇镜压制真龙的神威，而障壁是由被镇镜影响后的卫气所化，所以化蛇会久攻不下。
镇镜无法从三神中分离，无法直接使用，但卫气可以！
之前一直是自己狭隘了，理所当然地认为卫气如书中所讲，是身体的防御手段。但冥窍在身的陈永秉，卫气是可以在大周天内自由运转的呀！
化蛇再敏捷，防得住实化的兵刃，却防不住虚无的气——因为气无处不在，避无可避。
想通后陈永秉一声冷笑，小周天飞速运转，引丹田冥气输入卫气，卫气随大周天悄无声息地丝丝缕缕包裹化蛇全身。
陈永秉心中大喜，却突然站立不稳
——镇镜威能使用过度，双脚脚掌呼吸间已失去知觉，并以相同的速度迅速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