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蜕变，成蝶
路白霜干呕了两下，声音颤抖，“为什么要来医院。”
“只是例行检查身体。”司机道。
他领着路白霜，从一个机器转到另一个机器，一直到了晚上才完成所有检查项目。
路白霜很饿，很渴，他坐在医院冰冷的座椅上，莫名想哭。
他看见司机拿过化验单拍了个照，随后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司机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淡淡同情。
电话是出去接的，路白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他呆呆坐着，想起作业还有一页没写完，明天老师说，要抽背课文，背不下要用竹条打手心。
那太疼了。
他还是哭了，他想回家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司机回来了，又带着他上了车。
启动之前，才想起来没吃饭，去商店给他买了一块夹心面包和矿泉水。
路白霜很饿，但在车里他吃不下，只想吐。
高档真皮座椅上，不应该出现面包屑。
就像是他，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车子到半山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路白霜拎着书包，手足无措站在车门前。
身后一声引擎声，车子开走了。
路白霜站在原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
不一会儿，有位穿着燕尾服的中年人朝他走来，微微躬身。
“少爷，请跟我来，夫人在等你。”
路上，佣人们在修剪花草，喷泉底座镶着夜灯，洁白地面两侧，种植着许多花卉。
路白霜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些情节，管家，别墅，佣人。
那他呢？
一个半路被捡回来的，不知道有几成算真实的「少爷」。
他坐着电梯，被带到了别墅三层，管家敲响一间房门，“夫人，少爷到了。”
“进来。”
管家打开门，做了个手势，示意路白霜进去。
路白霜拎着地摊上十五块钱买的书包，有点发白，洗的掉色，麻木的走进了门里。
夫人脸上画着妆，格外美丽动人，鲜红色美甲上镶着闪亮钻石。
她给了路白霜一张卡，“白霜，我们家不会亏待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去买，不懂的找管家，他会教你。”
路白霜拿着卡，底色是黑的，印着金色花纹，他问道：“我妈妈的手术钱够吗？”
夫人笑了笑，“放心，用的都是最好的医疗资源，他们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名师会诊。”
路白霜点了点头，“谢谢……夫人。”
“这么叫也好。”夫人道：“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
“那先去休息吧，折腾一天也累了，好好听话，不要惹事。”
夫人看着他，辨别不出眼里的喜怒，但语气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路白霜手心发凉，他知道，这是在送客。
他走了出去，管家还等在门口，对他道：“少爷，请跟我来，您的房间在这边。”
路白霜在走廊里数着距离，在正门的十五道门后，就是他的房间。
里面什么都有，是他没见过的牌子，一看都很贵。
但他想家。
他转了学，在不远的贵族学校，司机每天接送他。
陌生的环境和同学，他格格不入，他们来学校只是为了体验生活，每个人都有私人家教。
除此之外，眼界见识，他们的话题，他不懂也接不上话。
仅仅三天，他就变成学校里的异类，独来独往。
当桌面上书本被水淋湿时，他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同学。
他发现，几乎没有几个人在躲闪他的目光，他们都心照不宣在看好戏。
几天时间，他有什么家世背景，都被扒的一干二净。
不受宠的，捡来的小少爷。
约等于可以随便对待。
不用注意话术和礼仪，不用考虑对方所代表的家族和利益。
虚伪的面具一旦戴上，撕下来时，必会更加狰狞可怕。
完美的发泄桶。
少年人的恶意来的直白且毫无缘由，路白霜用纸巾擦干座椅，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夫人说，他要听话，才会支付妈妈的手术费用。
但他心里想不明白，欺负人，真的会带来快乐吗？
沉默的后果，是霸凌愈演愈烈。
瘸腿了凳子和桌子是最基本的，文具盒里放蟑螂，水杯口涂芥末，书包里放钉子。
路白霜沉默着，洗干净水杯，扔掉蟑螂，用创可贴包扎好被扎破的手指。
就这样过了一月，花样层出不穷，但路白霜一直忍受着，像是沉默的羔羊。
但这使得那群人更想看看，路白霜崩溃的样子。
被堵在厕所时，路白霜没有害怕，长久的霸凌下，他心里已经麻木。
更像是到了一个临界值。
一桶水从头顶浇下，冷的刺骨。
他长的白，低眉顺眼的模样异常乖巧，为首的男生突然鬼使神差，抬起了路白霜的下巴。
这个他从未正眼看过的窝囊包，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水珠从下巴滴落，校服领口湿哒哒贴在胸口，锁骨清晰可见。
他太美了，像是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蝴蝶，跌在泥里，任人宰割。
脆弱美丽的生物，只能激发心里的施虐心。
周围几个男生的眼神变了。
路白霜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开始挣扎，但他手腕被好几只手摁着，手背贴在瓷砖墙上，动弹不得。
路白霜一直在哭，他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他已经很乖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想不明白，脑子转不动。
挣扎中侧过头，无神的双眼望着狭小的窗户。
一排飞鸟掠过云间，留不下一点影子。
一幕幕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放映，他明白了，弱小是原罪。
于是他突然笑了，夹着嗓子，轻轻喘息着，颤抖的嗓音极致诱惑。
他听见周围呼吸开始粗重，有人骂他「婊子」「骚货」。
但是没关系。
在第一个男生急不可耐脱下裤子时，路白霜半眯着眼睛，媚眼如丝。
“哥哥……不一起来嘛～”
在他的引导下，几个男生将他围在中央。
但是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伴随着蛋碎的声音响起。
路白霜衣衫不整，甜美的笑了笑，给他们每个人又补上一脚。
“哥哥们，不太行哦。”他伸出手指摇了摇，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