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火（25）（26）
「第25天」
凌晨四点，天微微亮。
霍泽宇推开房门时，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碰撞声响。
他捡起来一看，是一支外伤膏。
“月姐，应该是给你的。”霍泽宇把东西递过去。
沈明月拿过来时，愣了两秒钟，才摇着头会心一笑，揣在兜里。
四人一如来时一般，背好背包，走的安静。
凌晨六点十分，生物钟促使路白霜醒来。
屋子里不热，但一直关着窗户，稍微有点闷。
他坐起来叠好被子，去阳台朝门外望，停在那里的越野车已经不见了。
“他们走了。”乌不渡从浴室走出，平静叙述，身上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
路白霜说不上难过，点了点头。
“今天温度又升高了吗？”
“三十五度。”乌不渡见他情绪稳定，说道：“在屋子里打个拳就好，出去锻炼容易中暑。”
路白霜也乐得偷懒，打完拳后，抱着沙发上的靠垫玩平板。
两人早上吃了鸡蛋海带汤配焖米饭，昨晚的绿豆汤已经被冻成了冰棍，热的时候就来一根。
冰冰凉凉，甜滋滋的，不比卖的冰棍差。
小番茄们在适宜温度长的很快，用不了多久也许就能开花。
浇完水后，路白霜闲着无聊，打开广播听。
里面播放着避暑通知，提醒幸存者们注意水源获取，不要独自外出。
避难所的坐标也会轮番播报，确保所有人都能找到，至少有方向。
平板上有不少单机小游戏，路白霜打了一会儿台球，差不多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屋子外，温度明显上涨，如果不是空调和风扇一起工作，恐怕也会热的仿佛是蒸笼。
纵然如此，房间里依旧很闷。
下午，乌不渡换了一本新书，净水机的原理和组装。
路白霜见了，问道：“水库里的水不能用了吗。”
原本附近一带一直没人，里面储存着数百吨的水，加过漂白剂和消毒液，能保存比较久。
就是水管早就被淤泥堵了，水泵也抽不出来。
想要取水，要走十多里的路，还只能运回来几桶。
“长时间没人打理，水也有保质期。”
乌不渡道：“现在我们不缺水，但这些不够我们一直用。”
路白霜点点头，这些都不用他操心。
下午玩累了，就窝在沙发里睡午觉。
两人就这样在屋子里宅了一天，等太阳落山，温度稍微降下来才开窗通风。
吃过晚饭，夜晚，一缕焦糊气味从风中飘来。
路白霜吸了吸鼻子，猛的从床上坐起，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跑向阳台。
乌不渡随后而至。
窗外几千米的地方，火光冲天，半边天都跟着亮，隐约能看见滚滚浓烟升腾。
“着火了……”
路白霜第一次看见大火，荒野上，尽是枯草，一点火星就足够烧干净。
郊区常年没人住，火势应该已经蔓延了许久，在太阳还未落山时就点燃，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如此大的火势，就连消防车都控制不住，唯一能稍微抑制的方法，只有人工降雨。
但现在这些都没有。
看方向，几千米开外，和他们还隔着一条十几米宽的公路，不知道会不会烧过来。
唯一庆幸的是，风并不大，而且没有往他们的方向吹。
乌不渡严肃的把窗户关紧，拿上两人的外套，浸满水，道：“用公路作隔离带，不够长。”
跳跃火星也许落在另一边，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路白霜明白事情严重性，迅速穿鞋，披上湿漉漉外套。
水珠顺着衣角滴落在裤子上，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手心紧张的冒汗。
和乌不渡一起下楼，两人开着五菱宏光，停在公路一侧。
下车，越过公路，用打火机点燃脚下的枯草。
两边一起烧，等没有可燃物时，就会停下。
高温炙烤着空气，跳动火舌舔舐着每一寸土地。
两人回到车里，静静等待着。
没一会儿，火势蔓延而起，顺着风吹的方向，朝着远处的火光汇聚。
两个小时后，荒野上一片焦糊，像涂了一层黑漆，只有零星地方还在冒着火光。
漫天是焦糊气味儿，闻多了口鼻里都是黑色颗粒状。
路白霜用毛巾捂着鼻子，闷闷的问：“应该没事了吧。”
乌不渡也说不准，启动车子，“先回去睡觉，明天在周围做一圈隔离带。”
但两人回去后，谁也睡不着。
郊区屋子也许没人住，但碎玻璃或者掉落的眼镜，在太阳照射到某个角度时可能就会点燃。
趁着太阳还未升起，五菱宏光后栓了绳子，锄头埋在地里，绕着厂房半自动犁地。
枯草都被翻转埋在地下，直到做出三圈隔离带，两人才放下心。
零点时，回到屋子里，清新没有糊味的空气闻起来格外令人舒适。
忙碌几个小时，路白霜把湿衣服挂起来，捂着肚子，“想吃夜宵。”
“火锅如何？”乌不渡也有点饿，一拍即合。
“好。”路白霜点头，天气越来越热，两人已经很少吃热食了。
但一段时间不吃，还有点想念。
电磁炉烧好水，加上盐、大葱和生姜，半块火锅底料，水开就可以下食物了，简单又美味。
食材有限，做不到虾滑毛肚样样俱全，但几道小菜还是有的，一样吃的很开心。
吃完饭，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吃饱了就容易犯困。
把锅刷完，两人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26天」
路白霜睡的很好，临近早晨时还在做梦。
但是一睁眼，梦境破碎，一并跟着遗忘。
醒的早时，身上照例横了一条手臂，他一动，乌不渡也跟着醒了。
“醒的好早……”乌不渡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贴近耳畔，低哑磁性。
“可能我昨天下午睡得多。”路白霜抱着他的手臂，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时间。
五点半。
昨晚上，临近两点才睡，乌不渡也才睡了不过三个多小时。
他轻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乌不渡应了一声，闭着眼，很快又睡的沉。
睫毛黑长，顺着眼睛形状，睡着时的模样依旧俊俏。
路白霜欣赏了一会儿，起身，把毯子卷成一团，塞在乌不渡怀里，自己抽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