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阳能 （3）（4）
「第三天」
路白霜这回醒的早，看向墙上挂着的表，才九点。
身边又没人了，他下床去找，发现乌不渡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一本厚重的书。
乌不渡眉头拧的死紧，手握一根笔，像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难题，浑身都散发着难以接近的低气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乌不渡，你在看什么书？”
乌不渡气势一松，将书举起来，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口气。
封面上写着：太阳能电池工程学。
“太阳能？”
路白霜知道一些，“我们要搞这个吗？”
乌不渡揉了揉头发，“嗯，但我还没学会，需要再等等，电流n区p区串联并联，连高中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路白霜朝着书上的字看，密密麻麻，还有许多字母，画着不少复杂电路图。
是他高攀不起的领域。
“辛苦你了……”路白霜问道：“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乌不渡道：“不急，你刚起床，还没吃饭吧，你先吃，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路白霜点点头，朝着厨房走去。
灶台旁边扣着一个不锈钢盆，拿起来后，碗里放着一根红薯，还在冒热气。
他心里触动，坐下来吃完。
出去时，乌不渡已经穿上黑色呢绒大衣，拿好工具箱，伸了个懒腰。
他掏出两个黑色棉线帽，扣在路白霜头上，“走吧，就当陪我出去换换脑子。”
路白霜点头，衣服是乌不渡同款，一大一小像是复制粘贴。
一出门，才发现外面好像又变冷了。
生产车间厂房顶层，楼梯间侧边有一道不起眼小门，穿过这道门直接能通向天台。
上来后，天台上有一整片太阳能板，彼此紧密连接。
因为长时间没人维护，风吹日晒，蓝色芯片底版显得灰蒙蒙。
乌不渡从兜里拿出之前做笔记的纸，开始对照上面的步骤进行拆卸。
每块太阳能板下面都有一处接线，彼此并联。
“没有转换器，功率太大，直接接线会烧坏电路，还好当初没贪便宜，买的高质量单硅晶板。”
路白霜帮他扶着，见乌不渡把线重新接在一起，只用了大约三十平太阳板，扯出主线，需要甩到房间里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路白霜疑惑。
乌不渡道：“不知道，我也是个半吊子，都是半成品，改个线应该没事。”
首当其冲的试验对象，是员工宿舍的一台空调。
接上线后，过了几分钟，显示器亮起温度，有暖风从里面吹出。
“成功了！”路白霜用力鼓掌。
乌不渡也露出笑容，蹭了蹭脸上的灰，“为了庆祝，中午吃大餐。”
“好耶！”
两人把线接回房间插座，这回做饭可以用电磁炉，要省事不少。
说是要吃大餐，但最后还是没能抵挡方便面诱惑，加了午餐肉罐头和卤蛋，风干牛肉，撒上蔬菜碎，高配豪华版。
连汤带水热腾腾的面，在微寒天气中，最能慰籍。
吃过午饭，路白霜抱来两台落地式小太阳，将温度调到最低档，差不多阳台这一片都能维持在10c左右。
一开始担心温度低，土豆不会发芽，现在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塑料布还有不少，不知道能不能抵温室大棚材质。
路白霜用塑料膜在楼下搭了一个二十平米小棚，翻土埋上土豆，就当试验一下。
都忙完后，他去找乌不渡，对方吃完饭又回了天台。
新扯出的电线需要固定，在外面加了一层壳子，还能让电线寿命更长。
他帮忙递锤子螺丝刀，一阵叮叮当当，终于做好了。
今天最大收获就是，他们有电了。
傍晚，热水器重新开始工作，终于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一身疲惫都能缓解。
路白霜用毛巾将头发擦了个半干，离天黑还早，等着自己干就好。
晚上，干香大饼配咸菜，还有真空包装鸡腿，又是圆满一天。
两人躺在床上，路白霜本来想照例继续看电影打发时间，但有了电，房间里灯火通明，乌不渡拿了一本新书在看。
路白霜看了看低头自学的乌不渡，又想想自己，实在是太堕落了。
于是他凑到乌不渡肩膀边，跟着一起看。
乌不渡见身前多了一颗毛茸茸脑袋，将书角度稍微偏转些。
“咦，不是早上那一本书了。”
虽然都是讲电路，路白霜看了大半天乌不渡接线，和书上讲的不太一样。
乌不渡笑了笑，翻起封面。
——发电机原理与运用。
“太阳能板标识最低工作温度是零下40度，稍微负荷差不多在45度，如果气温持续降低，那就不能继续用了，遇到降雪降雨阴天，同样也是。”
乌不渡把书翻了一页，“所以找一台发电机，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
选择连接太阳能板，是因为手头就有工具和材料，毕竟从续航讲，不是长久之计。
路白霜想了想，厂房里，有价值的地方都被二人翻遍，如果要继续搜索，就要去市里。
“我都行，听你的。”
他去哪都无所谓，能吃能睡就好。
乌不渡静静看书，空气中只有轻微书本翻页滑动声，过了一会儿，路白霜睡着了。
他偏头一看，少年仰着头，嘴巴微张，长长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后脑勺贴在床头。
乖的过分。
他有些不满意，轻轻搂了一下对方肩膀另一侧。
路白霜整个人滑到乌不渡身上，无知无觉，睡的很沉。
乌不渡笑了，这样才公平。
「第四天」
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在眼睛，路白霜醒来，发现自己几乎横在床上，整张双人床被他占据一大半。
看一眼时间，八点半。
他趴在枕头里缓了一会儿，穿上衣服，屋子里气温明显比昨天要高，都是空调功劳。
走出房间，这回乌不渡没有坐在客厅，而是蹲在阳台上，只留背影。
路白霜走过去，低头一看，眼神微亮。
“发芽了！”
十个盆里，有七个都长出绿芽。
乌不渡笑道：“等再过几个月，我们就有土豆吃了。”
路白霜蹲在一株株嫩绿小芽面前看了半天，毕竟自己亲手种出来，怎么看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