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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世子妃是不是也该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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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月造影,屋内灯花初结,栖乐优雅地将鲫鱼汤全部舀进她的碗中。

    越钦没有阻止,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笑:“世子妃真是颇善引年之道。”

    “早睡便算了,汤还分男女食用?”

    话音刚落,忽而有一急声掺进来:“早睡?”

    越意忍不住惊叹:“嫂嫂你莫非入亥即眠、应卯则起。”

    她这般问也正常,毕竟燕都有晚市,大多的人懂养生引年,却依旧过子时才睡,如此才有尽此日之乐。

    栖乐:“差不多。”

    “难怪你肤白貌美,不施粉黛,亦有出众之姿。”一时间,越意赞美不绝,因挨近栖乐,隐隐闻道一股清香:“嫂嫂,你用得什么描眉,怎么还流香含韵?”

    一聊闺中之事,越钦有点插不上嘴,兀自舀了一勺芙蓉豆腐吃着,毫无豆腥,却藏有鸡肉味。

    井水泡三次后,放入鸡汤中至汤滚,然后起锅加紫菜、虾肉。

    古食单的纸上之言,却被她活而启用。

    在吃食上尚且极尽巧思,估摸着她眉唇所用之物也大多精致。

    越钦不自觉抬头,听栖乐道:“古法中言,蔷薇露润眉,紧密明净,又不失淡雅,阿意若喜欢,等今年的蔷薇花开,我赠你一瓶。”

    “好呀,点唇的也想要一瓶。”

    “可以的。”

    越意满意一笑,突然记起旁边还有一人,看向越钦,却发现他盯着栖乐的远山眉。

    无需螺绿,自有天然之致。

    良辰美景,美人在旁,越意再待下去有些多余,于是冲越钦致谢之后,便借口婉辞。

    希夷送越意也没有再进屋,只是在院门口守着。

    彼时越钦已吃饱,两人移到一旁的书房,除了书,别无长物。

    越钦随手拿着一本书翻了翻,忽而抬眸看着一旁整理书案的栖乐:“不是不操心小越意之事,怎么夕言朝改了?”

    “顺手一管,够不上“操心”二字。”栖乐边说边将书归置,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越钦:“星纪从昨日到今日,一刻不停,才是操心。”

    “你在拐弯奉承我。”

    栖乐没有否认,挪步将那本未退之话本递给他,复又伸出手:“星纪不是去讨债了吗?我也是受害之人,是不是也应该分我一杯羹。”

    今日所讨之债,确实有一部分是弥补书斋之亏,面前这人倒挺会舍远求近,既免了奔波之劳、口舌之争,还全了世子府的名声。

    越钦接过话本,又从锦袋掏了三两银子放在她的掌心:“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这是我应得之财。”

    纵然还未抓到眼前之人的把柄,但今日之事,她确实同他不谋而合,配合得严丝合缝。

    越钦不免发自肺腑道:“多谢。”

    针锋相对久了,突然从他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栖乐还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承受不起:“星纪不必如此,我承了阿意一句嫂嫂,总不能不护。”

    越钦眸光一闪,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究其根源,你还承了世子妃之位,是不是也该护我?”

    栖乐不可思议地抬头。

    这人没脸没皮起来,真是举世无双。

    她道:“星纪没听说过一句话?

    越钦默了默,然后问:“什么?”

    栖乐:“执因希果,是障也,为人所不取。”

    越钦心中冷笑,卷起手中书,握在掌心,用一双看透人的眼睛注视着栖乐,唇角微勾:“世子妃如此伶牙俐齿,当真只是读书之故,而非能人授慧。”

    栖乐心间一紧。

    他明明没有一丝证据,投石问路起来,永远游刃有余、步步陷阱。

    单单从表面看,还以为他是来质问,而非试探。

    实在是讨厌至极。

    越钦见栖乐久久不言,本想再问,却听到一句话:“星纪不是不喝酒,怎还醉言醉语?”

    栖乐此言一出,瞬间石沉大海,他又不甘退回原地:“顾左右而言其它,世子妃是心虚了?”

    “只是没见过星纪这般谢人的。”

    越钦皱眉:“你刚才不是拒绝了我的谢。”

    “经星纪这么一提醒,突然觉得你的谢礼应该挺有用,不受有点可惜。”栖乐看着越钦:“所以,越星纪应该不只是说一句谢吧。”

    “你想要什么?”越星纪挑眉:“如今工部尚书已倒台,你还想要哪个尚书退位让贤?我可以帮你。”

    “星纪说笑,我是深闺女子,又不是权臣门客。”

    “也是。”越钦语气有点遗憾,复又盯着栖乐:“那你想好了谢礼,再同我说。”

    栖乐忙道:“不必等以后,星纪允我经商便是谢礼。”

    “要已兑之物作为谢礼,世子妃这是怕亏了,我拿你抵债。”

    “星纪多虑。”

    “最好不是什么推诿卸责之法。”

    “就算是,星纪言出必践,想必也不会跟我一个孤女计较。”

    “世子妃是不是仗着没有软肋,所以为所欲为。”

    “星纪错了,我是仗着是你的世子妃,为所欲为。”

    这话听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世子妃深受世子宠爱。

    越钦欲言又止。

    栖乐临近亥时,就委婉地请越钦离开。

    越钦回且从院,见鸿蒙已经回来:“如何?”

    “世子妃是六年前到仰韶的,期间没有去过其它地方,平日跟邻里也少有来往,多是住在仰韶倩山。”

    提起这个时间,越钦记起一事:“济元十七年月临发生过水患,若非工部延误工期,不至于全村覆灭。”

    鸿蒙猜测:“主子是说,世子妃就是那月临水患的幸存者。”

    “大概率是。”

    “只不过属下有一事不解,既然只是孤女,为何杀人全然不留痕迹。”

    “兴许有人替她善后。”

    “传闻一入改尘阁,势必脱胎换骨,她会不会也是改尘阁的人。”

    鸿蒙的话一出,越钦立刻反驳:“不会,改尘阁身居江湖,除了依约选送良家子,朝廷事一概不过问。”

    “可是,此次改尘阁的义妹,竟然也是云丞相的义女。”

    “有何不对?”

    “我倒觉得世子妃更像是云丞相的义女,毕竟那可是云丞相最后一位用心教导的人,定然是传授毕生所学。”

    毕生所学?也不是不可能。

    越钦恍然大悟,难怪今日的饭菜有些熟悉,难怪提起鲫鱼汤,她那般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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