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财经司段款到景山
“你又不是没有香囊？”
越钦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那个青色香囊，取下来晃了晃，清醇的梅子味越发明显：“你说这个？”
“嗯，见你几乎不离身，是重要的人所赠？”栖乐顺着道。
“老阙应该跟你说过，你在故意扰乱视听。”越钦注视着他，将她的小心思也一并挑明。
栖乐当然知道，这是老阙特意为他调配的香包。
由栈香、檀香、丁香、沉香、茴香、龙涎香、安息香、白芷、大黄、苍术、桂皮、甘松、辛夷、龙脑、三柰、排草、辽细辛等混合制成。
据说伤时可缓疼、平日养心安神。
养心安神怕是可以，只是这缓疼怕只是安慰之说。
栖乐故作镇定：“一时忘了，现在记起来。”
“世子妃可还记起什么？”
“星纪不是已经知道，你不是也讨到好处了。”
“你瞒我一事就没有解释？”
其实栖乐也想过提前通知他，但此事成败与否并不确定，既然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保留一点神秘感为好。
“韵山的时候，你也瞒我一次。”
越钦瞧着她倔强的眼神，一时软下心，毕竟此事受益颇多，确实也没有罚她的道理。
“嗯，那就一起翻篇。”
栖乐点了点头，接受他这种握手言和的建议，转而问：“星纪收了这么一大笔银子，会不会彻夜不眠？”
“交给霖屿保管了，会不会彻夜不眠，我不知道，只是世子妃怕是要心疼。”
面对越钦的故意卖关子，栖乐迎合一问：“心疼什么？”
“我先从世子府支了一笔还给陛下。”
“这有什么好心疼的，又不是我管账，钱也未曾从我手中经手。”栖乐看了看越钦：“倒是你，要是这笔钱丢了，亏得可是世子府。”
“不会丢。”越钦笃定一句，忽而有些不正经：“你想帮我管账？”
按照熹平国的传统，新婚之后，一般是要托付中馈，但也有例外。
栖乐对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向来不上心，管不管都无所谓，有银子花就行。
“天下累心事多矣，说起管账一事，该感谢星纪。”
越钦托腮看着她：“确实是累心事，管不管是一回事，知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等此次回去，给你看看为夫的家财。”
“看这个做什么？”
“就让你心中有个数，想花便花，想买就买，别亏待自己，毕竟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比较稀薄的。”
在钱财一事上，越钦对她向来慷慨，从不短缺。
栖乐一笑：“知道了。”
越钦满意这个回答和回答的态度，须臾，栖乐又道：“账本的突破口，有方向吗？”
“要找景山县纳税的凭证，明日我们去一趟锦鲤楼。”
“就我们俩？”
“不，霖屿和庞姑娘也去。”
越钦打量着栖乐，唇角微微翘起：“世子妃是只想跟我一起？”
“大可不必。”
越钦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去园中逛逛？”
“不去，好多蚊子。”
“想不想去逛景山的夜市？”
听闻景山的夜市比燕都还要热闹，想必这会汀月湖畔红妆万千、笑语熙熙。
越过这一茬，向来景山的七夕游园会邀请财经司司长段款，计算脚程，怕是已经到了。
如果此时去汀月湖，说不定会碰上他游湖。
栖乐犹豫了会：“你要见段款？”
“同朝为官，他不来拜见，我总得去看看。”
“星纪是要赠断头酒。”
“世子妃忘了，这财色酒气，我一概不沾染的。”越钦说得煞有其事。
也是，如他这般洁身自好的男子确实世间少有。
“你是要告诉他，你要去锦鲤楼。”
“差不多。”
……
汀月湖的游船上，舞女纨绮，众人纵酒极娱，正在给段款接风。
段款怀中抱着一慧美女子，另一只手握着琉璃杯，忽而看向宋册：“听闻庞大人县衙失窃，这也处理一天了，怎么还未见人影。”
宋册抓着一旁的酒壶斟满，笑脸盈盈道：“大人，他那人最是无趣，还不如美人美酒好。”
段款见不得自作聪明之人，纵然有钱货往来，依旧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毕竟只要他握着财经大权，面前这人就是会不分缘由地奉承和讨好他。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放肆，本官是重色之人吗？”
宋册低头看了一眼那游弋在美人腰间的手，笑容一僵：“自然不会，大人为国操劳，只是助长经济。”
这一句话正中段款下怀，他笑了一声：“宋公子要时刻记得借了本官的光。”
宋册抬头朝他的视线望去，天阶浮着一弯新月，原来已是七月，还有六日便是七夕了。
面前人的目光看着他，像是林间野兽的眼睛。
他在提醒，为何隔岸观火，不为所动。
“草民兢兢业业，在从商一事上不敢懈怠。”
段款向一旁站着的人示意，舞女侍从都被带了出去，如此方便说话许多。
他道：“越星纪能顺利讨银，多亏宋公子救美人。”
宋册瞳孔一缩，扯出笑容：“大人知道，我爱慕美人，少不了做些私会之事，怎敢牵扯朝中事朝中人，更别提帮大人的对手。”
“对手？他可不是对手，是猛虎，随时能把人吃得渣渣都不剩。”段款嗤笑一声。
宋册见过越钦一面，确实高深莫测，他若是跟这样的人下棋，估计会输得一子都不剩。
他轻声问：“大人可是有什么计划？”
段款盯着宋册，这人不够聪明，但却机灵，在做生意上又是一把好手，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舍弃。
他咧嘴：“宋公子不应该给本官献策？”
“大人知道，我这人精于商道，不善政道，还是不给大人添麻烦。”宋册除了给钱装孙子，可不想掺和他们的权谋之争。
“既然如此，还不让庞大人来见本官。”
十万火急之际，门外传来一道救命的声音。
“段大人，下官庞衍求见。”
段款鄙夷地扫了宋册一眼：“去吧，让庞衍进来。”
宋册如临大救一般走了出去，别提这几步走得有多心酸，不疾不徐，看着庞衍时，还被他怼了一句：“还是给钱轻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