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牛马
对方的直觉极其敏锐，就在方长视线投去的瞬间，她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如果小柒的脸也出现在这个学校。
那是不是意味着林鹿他们想要营救的小柒本尊也在这里？
就是不知道此时顶着小柒这张脸的背后又是谁？
会是那几个同伴之一吗？
毕竟除了他们，其它背景板同学脸上只有麻木与逆来顺受，习以为常地遵守着毫无逻辑且毫无意义的规则。
在他们身上根本就看不到半点好奇的情绪，甚至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在看到方长时，小柒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然后很快收敛了起来。
她认识这张脸？或者说，是小柒这张脸背后的那个人认识五月？
这就有点意思了。
方长这么想着，小柒已经朝他小跑了过来。
“嗨，五月同学，周末快乐。”
“呃？”方长挠头。
“我是林鹿，你跟我来。”小柒直接拉着他远离了教室门口。
“你是不是认识五月？”林鹿仔细端详着方长的脸。
“林队？你认识五月？”方长微微一惊。“呃，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嗯，当初五月的进阶实习就在二队，实习证明也是我开的，说是实习，其实已经相当于入职了……”林鹿似乎不愿多谈。
“至于认出你来。就你那鬼鬼祟祟的模样，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不对劲了。”林鹿幽幽道，“何况，我在这鬼地方已经上半个月的课了，知道多一些内幕不是很正常吗……”
方长惊了，他们不是一起掉下来的吗？为什么你能比我多学半个月？
“快上课了，我长话短说。有些要点分享给你，学校原住民无法认知一些特定词汇，比如‘周末’这个词，在他们耳中会自动变成‘考试’。也就是说，在他们脑子里根本没有‘周末快乐’的说法和概念，你需要注意一下这种情况。”
方长感觉很别扭，那个一边甩着小手忍者跑一边喊着鹿鹿救我的小萝莉突然变成了她口中的鹿鹿，说话一本正经的模样，真的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方长看了一眼楼道上挂着的时钟，离上课只有不到两分钟了。
“小柒螺丝他们我已经联系上了，四组还是没消息，他们可能并不在学校……”说到失联的四组时，林鹿有些低落。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顶着你脸的人。”
“有。”方长无奈道，“我才被他扣了学分。”
“……”
眼见上课铃声即将响起，酒红夹克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先就这样吧！”林鹿见酒红夹克越走越近，也是一愣。“得，我看到你的脸了……开演。”
说着，动作夸张地朝方长行了个队礼，大声道，“考试快乐！五月同学！智慧如剑，不负韶华磨利刃，斩破迷茫与怠惰。奋斗吧！师恩如山！不负青春与期待！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然后用细微的声音朝方长道，“快，跟我学！”
尬得方长脚趾抠出篮球场，头皮发麻。
只是，既然林鹿都能做到，他当然也可以！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考试快乐！小柒同学！智慧如剑，不负磨那啥，斩破情网。师恩如山！不负青春与期待！我们都、都大有可为！”
方长刚喊完口号，酒红夹克就走到了他们跟前，朝二人欣慰地点点头，郑重道。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牛马！加油！激情向上的少年！我看好你们！”说完，他抽出活页夹，嚓嚓嚓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轻声念着。
“红旗二班，小柒同学，学分+2；火箭三班，五月同学，学分+2。”
不愧是队长！喊个口号就回了两滴血，方长暗暗朝林鹿比了个大拇指。
在铃声响起之前，两人迅速溜回各自的教室。
“你们当中有入学十年的，有入学十天的，也有刚刚入学的！然而！
最近有些同学懈怠了，有的同学却在悄悄进步！
今天我要特别表扬五月同学！她作为新生，虽误解校规导致学分连续被扣，但是！她的学习激情和师恩如山的情怀深深打动了我！所以我决定给他+32学分以作鼓励！而你们，则每人扣2学分以示警训！”
酒红夹克说完，教室内虽无人表示异议，但是却多了不少粗重的呼吸声。
加学分固然是好事，但这真的不是在给他方长上眼药吗……
“电子祈福专业作为未来最具前景、最炙手可热的专业！你们一定要认真学，用心练！提升自己的就业竞争力……”
“……都打起精神来！今天依然是电子功德手速实操课！大家拿出平板……启动小世界模拟器3……运行电子功德模拟器……
记住，指尖点击快准狠，专注功德才够稳。”
方长从课桌抽屉里掏出来一个平板，背面还印着‘xx教育倾情特供！深化教育改革，推动教育现代化，振兴教育事业！成本500万学分，损坏十倍赔偿’之类的字样。
整机轻得跟塑料模型似的，但是居然真的能开机。
桌面只有一个app：小世界模拟器3……
按照酒红夹克的引导，运行电子功德模拟器，一个简洁（陋）的界面弹了出来。
界面上方有一行小字‘功德：0’，下方一左一右分别是【电子木鱼】和【释放功德】一大一小两个按钮。
艹，这特么是认真的吗？
很快教室里就响起了敲木鱼的声音，此起彼伏特别有节奏，特别的治愈、个鬼啊！
在方长看来，以他两世为人、单身有道的高超手速，点这东东不跟玩儿似的。
结果他想错了，这个居然还有失败几率？
“记住，心神要专注！才能提高获取功德的成功率！”讲台上的酒红夹克不时敲着教鞭提醒。
还别说，时不时看到功德+1，听到悦耳的功德到账叮咚声，居然生出了一丝成就感。
不过在麻木单调的按钮点击过程中，他很快就陷入自我怀疑。
也尝试过点释放功德，但没有任何反应。
他真不是在水，可他到底在干嘛？他也不知道。
……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将昏昏欲睡的方长惊醒。
“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希望购买双倍点击紫色插件或者自动木鱼杵金色插件的同学请课后联系老师。现在购买立享九九折。”
在酒红夹克匆匆离开后，教室再度热闹了起来。
“我的中指好累呀！好讨厌上实操课哼！”
“还要吗？今天第二发只要7学分哟……”
“不要，我要戒色，我要攒学分买插件！”
方长看着界面上的小字‘功德：66’，戳了整整一节课才这么点功德吗？
要不要买插件呢？也不知道要多少学分……
呸！买那玩意儿干嘛，方长给了自己一巴掌，原来洗脑这么可怕……
【当前电量59，电量低，请充电。】
这时，平板上弹出一行鲜红的大字。下面还有一行浅色的小字：芭比扣星悦充电套装至尊版，现在充值只需77学分，下单再赠30次充电八八折大礼包！
艹，啥玩意儿！这些被学校垄断的苟笔玩意儿简直就是+20的神装镰刀。
方长直接将平板关机，扔回了抽屉。
“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