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唐闻柳要分家
冥寿过后，宾客散尽，唐闻柳与叶如渊还未尽兴，提酒又去了后院。
秦袂月一直觉着唐闻柳不喜应酬，现下对自己的姑父倒是主动得很，话也比平日多，二人竟颇聊得来。
在秦城时，大姑姑秦诗待自己与秦袂英并无分别心，若备礼物，有秦袂英的便也有她的，只是大姑姑不喜她的母亲，也就不怎么亲近，可秦袂月心里知道，大姑姑是好人，姑父也是良善之辈。
想到姑父今日在唐家众人面前为自己说话，秦袂月的鼻子有些发酸，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本来她自己能应付的，姑父一为她开口，她倒有些无措。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秦袂月还是放心不下林敏慧，便准备去看看，一路上，唐府的丫鬟婆子们客气了不少，一口一个少夫人。秦袂月想到初来时被软禁在流芳庭的情形，竟如梦一般了。
连桃符都忍不住感慨，真是时移物移。
秦袂月到时，女医正在为林敏慧施针。林敏慧还未醒来，好在女医说情况稳定，腹中的孩子也无虞，只是一定得好好精养着，再折腾不起了。
林敏慧无事，秦袂月悬着的心也落下，回主屋后有了困意，也不等唐闻柳，自己先睡下了。
后半夜似乎有人进来，在床边站了会儿又离去。秦袂月醒来时，便见唐闻柳面朝自己睡在不远处的榻上，身上也没东西盖着。
秦袂月披衣起来，不说给唐闻柳身上搭条毯子，只将他叫醒，“夫君，太阳都出来了，今日不起来练剑了？”
唐闻柳皱眉，还不想起来，“已经练过了。”
“怎么不睡床？”
“怕酒气熏着你。”
见秦袂月不说话，唐闻柳解释道，“洗过了，可还是有味道。”
秦袂月转身想去叫人送热水来，唐闻柳却伸手拉住了她，“先不去。”
“怎么。”
“坐这儿。”唐闻柳拍拍榻边，并且往里挪了挪。
秦袂月依言坐下，唐闻柳又靠过来，将头枕在秦袂月膝上。
秦袂月想起母亲在时曾养过一只金丝虎，午后懒怠时，便喜欢这样枕在她的膝头。
想着想着，手便抚上唐闻柳的脑袋，摩挲了一下。
唐闻柳先是动了动，接着好像是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躺了很久，还是秦袂月觉着腿有些酸了，让他起来。
姑父远道而来，今儿的安排是陪着姑父逛逛瞿塘，再去一趟秦家在瞿塘的老宅。逛瞿塘时叶如渊还要唐闻柳陪着，一道去撷珍阁买了些古董，至秦家老宅后，便委婉让唐闻柳先回去，他与袂月有话要说。
唐闻柳明白意思，便道还有事要处理，晚些来接二人回去。
进了老宅，带叶如渊去逛了几处，又吩咐人在后花园烧了几个炉子，备了茶食，二人方过去坐了。
叶如渊不提秦袂月在秦家时的往事，只道如今。
如二姑爷为人端方，心地也好，连带对府中下人也好，不许动用私刑，不许随意打骂发卖，更不许克扣月银，年老体弱的，只派些轻便的活计。
这话，便是在告诉秦袂月，慧姨如今有李青云看顾，不必担忧。
有他在自是不必担忧的，可秦袂月也知道，李青云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太明显便会让宋阳春母女起疑，还是要想办法早些将慧姨接来。
叶如渊又提起晏承，只道这小子聪慧好学，如今已正式拜了李青云为师父，李青云帮着在秦城的手艺街上盘下了个又能做工又能住人的铺子，便安置在那儿，如今还在筹备，开春便能营业了。
说起晏承，秦袂月多问了几句，叶如渊叫她放心，晏承很喜欢秦城。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得拿出来说说，叶如渊沉默了会儿，终是开口，“袂月，你还是该回秦城看看，你在瞿塘如今过得不错，在夫君面前也有脸面，可久不提秦家，唐家人不会怀疑吗？”
叶如渊说这话，就是真真切切在为她考虑了，秦袂月很是感动，便将心中打算说出，“闻柳要参加春闱，届时会经过秦城，我会与闻柳说父亲生辰快到了，早些出发，届时便顺道去看看，秦家那边若有说的，我也只说，是顺道。”
“你有打算便好，我回去后也与你姑姑去说说你父亲，那时定不会为难你。”
秦袂月苦笑不语。
“袂月放心，为你我劝不动，便劝他们为着与秦家与唐家的姻亲关系，大家面上都要装得过得去些。”
“多谢姑父。”
秦袂月真心道谢。
傍晚时唐闻柳没来，派了唐林来，唐林道少公子有事耽搁了，却也不说什么事，怕是瞿塘的内事，当着叶如渊的面，秦袂月也不好问。
回唐府后叶如渊留住在外间客房，秦袂月继续往里走，跨过重重朱门到了主屋。
屋里丫鬟们在忙着清点行装，桃符见秦袂月许多东西都被整理起来，怒斥大胆，丫鬟们却回道，是少公子吩咐的。
这情景，颇像要将秦袂月赶出去似的，连妆奁都包起来了。
莲衣抱着叠好的毯子从内屋出来，“少夫人刚回来怕还不知道，少公子今日一回府便将族老们叫到祠堂，说要分府呢。”
“分府？”秦袂月仿佛听到了这两个字，又仿佛没听真切。
“是分府呢，我以为也是说说，谁知少公子去了两个时辰吧，回来便让收拾上了。”
桃符还未反应过来，看着屋内忙活的众人，感觉插不进去手。
“莲衣你可去打听过，是以何理由分府？”
“打听过了，”莲衣如今做了秦袂月的管事，许多事都留意着怕秦袂月要问，“也是唐二夫人不知从哪儿请了个算命先生，说夫人冲撞了林少夫人的胎，这才接二连三出事，少公子一听生气了，”
“说夫人嫁过来后他做什么都很顺利，看来是只会冲撞二房，为了林少夫人，也为了唐家的子嗣，他愿意分家，说二夫人为长房操劳，这大宅子就留给二夫人，少公子只会带走父母留下的东西，与夫人您的东西。”
“族中的长辈没拦？”
秦袂月挑眉。
“拦了，没拦住。少公子说出了这么多事他也烦了，他要科举，只想有个清净地方同夫人温书，不想再为这些事烦心。”
“”
姑父先前道，他敲打了下唐闻柳，觉着唐闻柳不为她出气，他很不满意，如今唐闻柳这般行径，怕不是为了在姑父面前表现吧。
动静也太大了。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