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夫君的十七房妾室来请安了
奔波了一早上，原有些疲累预备午睡的，现下我目光炯炯的坐在主座上，手边是曈曈给我准备的瓜果茶食。
“她们准备怎么见？是一个一个进来还是一起进来。”
我颇有些期待。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是十七个女人。
“一起进来我们如何能得知谁是谁？”
桃符少有的谨慎。
“一起进来吧，我会问他们名字。”
实在是等不及了。
张嬷嬷点点头，冷着脸招呼道，“少夫人叫你们进去。”可眼底的光亮是掩不住的。
虽早知是十七人，可一起进门时，场面还是有些让人惊讶的。
原本宽敞的大堂一下子小了许多，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香粉味。
只可惜瞿唐冬日里的衣裙惯用这种粗苯色沉的料子，不然不敢想象这场面该有多好看。
“少夫人好。”
她们一齐行礼。
“诸位姐妹都坐！”
我兴奋的站起来，“谁叫菁菁？”
众人抬头，有些疑惑的望着我。
桃符咳嗽了一声。
意识到有些失态，我端直着坐下，理了理衣袖，“我初来瞿塘，还不知诸位姐妹的闺名，今日大家既来拜见，理应问个名字。”
“是。”
“少夫人，我是金缕。”
“我是彩瓶。”
“我是莲衣。”
“莲衣，就是那个扇了林氏巴掌的那个？”
桃符小声问瞳瞳。
嚯。
“我是青鸾。”
“青鸾，原先是舞坊的头牌那个，得罪了王家被打瘸再不能跳舞那个。天呢这张脸这身段，姑爷可真会挑。”
的确如此，这青鸾长得出挑，比梅芸还要娇美几分，平日里应该很受宠爱。我若是男子我就喜欢青鸾姑娘这样的。
“我是花露。”
“花露！”
身后传了两人激动又刻意压低的声音，“就是那个给姑爷下药让姑爷拉了三天肚子那个！”
“少夫人，我是菁菁。”
一个清瘦的姑娘站起来。
菁菁！
就是那个姑子！
原本想说妹妹你先坐着，一开口成了妹妹你先砍柴。
菁菁一愣，继而温和又包容的笑了，“少夫人见笑，菁菁与少公子的确因砍柴一事结缘。”
嗓音如泉水叮咚般悦耳。
不愧是出过家的人，一眼望去，整个人如春风般温柔和煦。
“妹妹先坐。”
我冲菁菁点头。
今儿真是到瞿塘后最开心的一日。
梅芸坐在最末首，众人都介绍完了她也不起身，“姑母早就带我与少夫人见过，梅芸就不再介绍了。”
“我见过你，其余姐妹不一定见过。”
我笑望着她。
“诸位姐妹好，我是唐二夫人的侄女梅芸，与少夫人一日进府的。”
“其他妹妹都只说名字，倒不如芸妹妹说得细致。”
莲衣笑道。
梅芸不搭话。
怎能不提呢，唐二夫人就是她在唐府最大的倚仗。
“好生热闹。”
正聊着，唐二夫人手下的方嬷嬷来了，似乎没料到有这么多人在流芳庭，倒不似平常那般板着张脸，要笑不笑的。
“方嬷嬷。”
梅芸起身相迎，一副熟稔的样子。
“不知方嬷嬷有何事？”
“二夫人说，明日让您去她屋里一趟，也让老奴来提醒您，不要忘了抄写家规。”
“我记着呢，多谢嬷嬷提醒。”
这个唐二夫人。
张嬷嬷走后，梅芸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少夫人是做了什么事惹姑母生气，竟被罚抄写家规。”
“一些小事罢了。”
“敢问夫人，得抄多少遍呢？”
莲衣有些担心的样子，“前些年我犯了些错，被罚抄写家规三遍，足足抄了几月，眼睛都花了。”
“你说罚抄三遍抄了几月？”
我是不是听错了。
“是抄了几个月，唐家的家规，真是又臭又长。”
“少夫人被罚了多少遍？”
“”
我不好意思说。
莲衣和花露都被罚抄过家规，莲衣抄完后就扔了，花露那里还放着一本，派人去取了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唐家家规，秦家的规矩已经够多了，但家规的厚度还不足唐家这本的三分。
我眼前一黑。
一百遍，唐二夫人这个坏蛋！我当时还一口应下。
“夫人是被罚了几遍一副活不下了去的模样。”
“一百遍。”
整个大堂都静了。
“我给少公子下药都才抄了五遍”
花露苦笑。
沉默了一会儿，菁菁开口，“少夫人，成日里我也只是闲着，若夫人不嫌弃，菁菁可以来帮夫人抄些。”
“我也可以。”
青鸾道。
“少夫人一点架子都没有，青鸾很希望能多陪陪夫人。”
“夫人，花露也可以帮忙，上次我抄的五遍抄完夫人看了又还了回来，也可以拿来凑凑数呢。”
突然有些羡慕唐闻柳了。
他凭什么。
梅芸看起来有些勉强，“大家都帮少夫人抄写的话，我也帮帮吧。”
流芳庭从未如此像今日这般热闹过。
偏厅有一张长桌，众人围坐，言笑晏晏。
张嬷嬷不过识几个字，也被桃符拉来抄写。
“桃符姑娘，老奴明日便要出发回秦城去了。”
“所以走之前要同甘共苦啊。”
桃符将笔递给她。
我特意坐到菁菁身边，“菁菁姑娘，可否与我讲讲你与唐闻柳是如何相识？”
“猜想夫人要问这个。”
菁菁握着笔，认真的抄写。
写得半页后才开口，“我是孤女，被瞿塘镇外观音庵的姑子收养，长大后便也做了姑子，庵里的师傅们年纪都大了，挑水砍柴这些活都是我来做，一日我上山砍柴”
“便遇着唐闻柳，唐闻柳见你生得美貌，便将你强纳到唐府？”
菁菁摇头，“那日我上山砍柴，回程之时看到天上飘着黑烟，路上遇到少公子，少公子见我的穿着，便让我别回去了，观音庵已经没了。我听了一路跑回去，观音庵已被烧毁，抚养我长大的师傅们被活活烧死。放火的那帮人还未走，见我有几分姿色便要强抢回去，观音庵历经百年，一直在那儿，那几人非说，整座山都是他们的，想烧便烧了。”
菁菁凄凉的笑笑，“我说他们无理，他们竟拿出盖了官印的地契，有那张地契，便说观音庵是他们的，我既是观音庵的姑子，也是他们的奴才，便要将我带走。这帮人有些势力，还好少公子赶到，说有意纳我为妾，才将我救下，我便入了唐府。”
“为着这事，少公子被人取笑了好久。”
菁菁顿笔，“少夫人，少公子是个好人，或许他不像传闻中的那般。”
传闻中的那般。
我想起我在秦城故意让人说给秦袂英听的那些话。
我未添油加醋半分，便让秦袂英对唐闻柳避之不及。
我撑着下巴看着温柔良善的菁菁，她是否想得太简单了，唐闻柳若不是这般，名声如何能坏成这样。
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