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再次出巡
“杀，杀，杀！”
燕子矶军营中杀声震天。
每日正午，王绣都会把所有的步、骑作战士兵带到校场演练，磨练配合度。
“让骑兵展开，穿插敌军。”王绣身在指挥台，向旁边的旗牌官秦林吩咐道。
秦林得令，马上取过指挥骑兵的令旗挥舞起来。
台下的慕容青箫以及孙威、孙猛两兄弟见了令旗，立即带着部下向假想敌侧翼包抄过去。
随后王绣又命令道：“中军步兵压上。”
秦林挥动军旗，顿时鼓声大作，步兵们跟着鼓声节奏，持盾挺枪齐步出击。
兵种之间的默契度已经非常高了，但台上的王绣仍然皱眉不悦。
因为他的步兵有一个非常严重且致命的问题。
没有甲胄！
杨佑坚给他拨军械物资时，兵器箭矢倒是给了不少，唯独甲胄是一副也没有。
王绣连着给杨佑坚和兵部上了几次折子，也都没有回音。
这几千步军要是真穿着布衣军服去打仗，不是纯白送嘛。
“还是得找个机会面圣，当面去要才行啊。”王绣在心中筹划着。
这时，一名守卫跑到王绣身旁报告道：“启禀将军，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有口谕。”
“快，打开营门，把人带到我军帐来。”王绣吩咐一句，随后解散了军队，走回帐中。
不一会儿，几名小黄门便跟随士卒走了进来。
为首的小黄门向王绣道：“齐国公，陛下有口谕，还请接旨。”
王绣立即下跪道：“臣，王绣，叩问圣恭安。”
小黄门答道：“朕安。”
“陛下口谕，诏龙骧将军王绣即刻进京面圣，不得有误，钦此。”
“臣王绣接旨。”
王绣得到这口谕，乐开了花，当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心道：“这次回京，非得狠狠打次秋风不可。”
把铠甲卸了，换上朝服后，王绣便跟着小黄门马不停蹄地朝宫中赶去。
半日之后，垂拱殿内。
王绣步入殿中，发现除了杨佑坚外，太子杨勇、丞相高颎以及各部尚书都在此处。整个朝廷首脑，来了大半。
“臣王绣拜见陛下。”王绣对着杨佑坚三跪九叩道。
“药师不必多礼，赶快起来吧。”
“谢陛下圣恩，”王绣站起身来，退至一旁道，“不知陛下诏臣进宫所为何事？”
杨佑坚没有回答，反问道：“药师，你训练的破虏军，进展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将士们弓马军阵皆已熟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尚缺步军的甲胄，和一些军械，若没有这些恐怕难以上阵杀敌。”
“原来是为了铠甲的事，”杨佑坚龙颜缓和道，“你先前的几道奏疏，朕已经看过了。不是不给你批铠甲，实在是庐江城那边铠甲要得急，朕把京师库存全拨给他们了。”
杨佑坚说着，又向工部尚书问道：“从各州郡征调的铠甲到了没有？”
工部尚书答道：“启禀陛下，前日刚到，已经入库登记在册了。”
“如此就好，”杨佑坚满意道，“药师你那里具体还要多少具甲胄，直接报吧，正好兵部、工部的尚书都在这里。”
王绣眼睛一转道：“臣还要铁两千五百具，皮甲六千具，能再拨几千内甲就更好了。哦，对了弓箭弩矢总共也再要四十万枝吧。”
王绣话音刚落，杨佑坚就马上怒目看着他，还未等杨佑坚发作。
一旁的太子杨勇已经抢先发难道：“王药师，你想干什么！你那点兵穿得了这么多铠甲？我还没听说过，咱们大楚的军队，有哪一支是全甲武装的。你要私吞这么多甲胄，是想谋反嘛？”
王绣直呼好家伙，这杨勇也是个整人的高手，直接一个私吞甲胄谋反的帽子就给他扣上了。
杨佑坚知道王绣的一贯作风，打断了杨勇，没好气道：“朕叫你来报军需，不是让你来狮子大开口的。你好生报来，各部的明细都说清楚，休要糊弄朕。”
王绣尴尬一笑，毕竟这种事跟做生意是一样的。向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倘若他方才直接按实际需求要，少不得要被打个折扣。
他这才掰着手指道：“臣的马军用的都是原先的装备，那便不必算了。步军里面，有五百长牌手。他们要顶在军队最前面，必须得穿铁甲吧。长牌手后面跟的是弓弩手，您也知道训练出一个弓手不容易，这些人都是宝贝疙瘩，也要穿铁甲吧。所以，臣算着，这一千人加上备用的，怎么也要铁铠一千五百具，内甲一千五百件。”
“备用的要不了五百那么多，铁甲、内甲各批你一千三百件。”杨佑坚不容商量道。
王绣粗略算了下，一千三百件倒勉强够了，便继续道：“剩下的刀盾和长牌兵有三千人，要四千件皮甲也差不多了。至于伙夫、辎重这些，既然朝廷有困难，那便不给他们发甲胄了。苦一苦士兵，骂名臣来担吧。”
“呵，那朕还要感谢你为朝廷着想了。”
“还是陛下您心眼亮堂，瞧得见忠臣良将。”王绣厚着脸皮道。
杨勇听了此话，脸臭得好似吃了几斤屎一样。王绣算是把他恶心坏了。
“那四千皮甲，朕就不跟你计较了，”杨佑坚用手指不停地敲着桌案道，“弓矢你要这么多干嘛，朕之前不是给你批了二十万枝了吗？朝廷一年也才产两三百万枝弓箭弩矢。你一张口又要四十万枝。”
“陛下，臣以前管着京师武库呢。里面备着一千多万支箭矢，臣又不是不清楚。您拨四十万给臣又怎么了，这不就是九牛一毛上的一根毛尖尖吗？”
“而且，”王绣又开始给杨佑坚算账了，“臣的部队里面，算上马军，持弓的有两千五百多人，每日至少要备三十支箭。持弩的有八千多人，每人得带个五六十支弩矢，您之前给的根本不够。”
“行吧，行吧，”杨佑坚也懒得再跟王绣掰扯，向工部尚书说道，“你回去后，再给破虏军拨弓箭十万支，弩矢三十万支。”
“多谢陛下。”王绣连忙叩首道。
“你要的军备，朕都拨给你了。要是练不出一支铁军，朕拿你是问！”
“陛下您放心，臣一定给您带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王绣拍拍胸脯保证道。
“朕记住你的话了，没什么事你就回营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下个月朕要去徐州视察边防，就由你的破虏军，和你弟弟的金吾卫随驾。”
“臣遵旨。”王绣行礼出殿，自不用题。
他心中登时雪亮，无怪杨佑坚这次给东西这么大方，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