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陆庭昭,他必须死!
“你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罗意浓有些好奇地看向他,北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总觉得不是他会来的地方。
而且不管是陆府还是陆庭昭的私产里,北山也没有庄子。
“我师父在这有庄子,我和严孜政都在这里相见。”
陆庭昭倒也没有瞒她,只是他的话让她好奇了起来:
“师父?”
陆庭昭点点头:“我母亲去后,我经常会到通州远郊的庄子上住,一年有七八个月在庄子度过的,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师父。”
说着,又冲她扬了扬唇角:
“过完年,带你去见见。”
罗意浓笑着说好,思绪又飘了一些:
“说起来,我年幼的时候曾跟着外祖母一段时间,那时候她正好去通州收账,我也跟着去过远郊的庄子。”
那会儿母亲刚去世,外祖母心疼她一个孩子孤身一人,父亲又不让长姐把自己带走,就带着去通州玩了一个多月。
具体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孤僻,是外祖母一点一点地温暖了自己的心。
陆庭昭听她说这些,眼底的情绪克制不住地涌出,连忙垂下眸子:
“你幼时,也在远郊的庄子上住过么?”
通州的远郊,和京中的北山一样,大多都是通州富庶人家的庄子。
罗意浓嗯了一声:
“那时候年岁小,事情记不太住了,只是记得自己顽劣的很,好像闯了不少庄子。”
回忆起当时,罗意浓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只是不知道外祖母为了我闯的这些祸,费了多少心神。”
陆庭昭的手死死地蜷在身侧,竭力克制着自己内心被勾起来的翻涌,声线平稳地接上她的话:
“你外祖母疼你,费多少心神都愿意。”
罗意浓嗯了一声,却叹了口气:
“若是外祖母在时,能多尽点孝道就好了。”
外祖母年事已高,在她十岁时就撒手人寰了。
陆庭昭听罢,沉默许久,身侧的手颤了又颤,轻轻地覆上了她莹白的手背:
“你好好地活着,是你外祖母最想看到的。”
罗意浓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这只手,少年的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我当然会好好活着。”
罗意浓冲他扬起一个笑意:
“你呢?当年在远郊庄子,我怕还来打扰过你吧?”
陆庭昭垂眸,脸上扬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我十五岁之前身体虚弱,你不太能打扰到我。”
她还是忘了啊。
也是,当年她才那么丁点儿大,那冲进来给他灌药的架势却比护院还凶狠。
灌了药,她给他丢下了一块玉石,说让他必须得好好活着,上京城来见她。
八岁失了母亲,被夺家财,父亲不闻不问,随时有人要他命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不想活了。
却让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句话,硬是撑过了那凶险的岁月,真的赴了京,还做了官。
还娶了她。
陆庭昭的思绪有些飘然,又或许是有些累,竟在马车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罗意浓自己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侧头一看,只见少年面容安静地睡着了。
心跳忽而间快了几拍,罗意浓意识到不对,自己也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陆庭昭最近似乎有些忙,回了青松苑就往书房走,王忠却一路跟着她回了正厅:
“通州那边消息已经有了,翠玉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十二,妹妹才六岁,现在都有专人看管,每天拘在院子里不能出门。”
罗意浓听罢,嗤笑一声:
“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她基本已经肯定,就是孟氏做的手脚了。
外头的人,首先就排除了。
真是外头的人,直接把人送上府衙,一桩命案下来,陆府总得被御史参一参。
不过……
“这才不过一天不到的功夫,通州那边的消息怎么传过来的?”
罗意浓好奇地看向王忠。
王忠想起陆庭昭交代过,对大少奶奶要知无不言,于是十分老实地回答:
“大少爷在别院养了飞鸽,飞鸽传书,速度极快。”
罗意浓又是开辟了一个对陆庭昭的新认知。
飞鸽这种信物,一般在京中的重臣家里才会养,就连长姐的定远侯府亦或是她上一世所在的承阳侯府,都是没有信鸽的。
不过想起上一世谢子清那狠辣的性子,偷偷在外头的别院里豢养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对于陆庭昭的坦荡,罗意浓已经习惯,她继续问:
“通州有人手吗?”
“有。”
“能把两个孩子接到陆府来吗?”
王忠脸色都没变,十分快速地回答:
“可以。”
罗意浓点点头,又交代:“不要惊动了那边守着的人,也要防着那边报信。”
王忠又说了一声是就出门去办了。
与此同时,二房。
比起眼前的事,还有一件事让孟氏更着急。
“掌柜集体反水?!”
孟氏焦躁地站起身:
“这……苏杭一带的绸缎庄和酒楼,向来都安分的很,我待这些掌柜不薄,怎么会突然间要反水?!”
岑嬷嬷也摸不着头脑,却只能安慰孟氏:
“二太太莫急,几个掌柜翻不出什么花浪,怕是想借着闹事,让您多给一点银钱罢了。”
“这事儿不对……”
孟氏强迫自己沉下心来:
“如果只是要银钱,何至于集体罢工?”
苏杭一带的酒楼绸缎庄,那是一笔十分富饶的财富,当年她可是连老太太都瞒着,才能吞下林氏手中的巨款的!
她双眼微眯,看向岑嬷嬷,迸发着与往常形象十分不符的狠厉:
“你说,陆庭昭那小子,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岑嬷嬷被她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二太太!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说着,又四下警惕地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在,这才敢压低声音道:
“您当年连老太太都瞒过去了,昭哥儿当年才八岁,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孟氏有些心慌:
“这小子到底是个命硬的,从八岁开始受了这么多磨难都死不了,现如今还步步高升!如果被他知道,我们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她眼中的狠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坚定:
“为了我的尧哥儿,他就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