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不喜女色
陆老太太脸色微变。
年纪大了，人总是喜欢热闹的。
陆家族谱上都没有升官速度这么快的人，老太太也是想要操办一番，敬谢祖宗的。
黄嬷嬷伺候罗老太太多年，看到陆老太太这样也不恼：
“老太太说，姑爷年轻，连升两品，在朝中易遭人记恨，本就为官不利。得亏姑爷是人中龙凤，朝堂之上能站得稳脚跟；只是内宅后院这边，一家同心，才能走得久。”
一番话，夸了陆庭昭，又点了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脸色虽然没变，但显然是听进去了。
“自然了，姑爷升官这样的喜事，家里人自然是要热闹热闹的。”
黄嬷嬷十分得体地继续说：“只是这热闹，咱们自家关起门来就好，外头还是谨慎低调些，对后宅的安稳和姑爷的仕途，都只有好处。”
陆老太太听罢，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这个理儿。”
说着，又看向黄嬷嬷，脸上恢复了笑意：
“还得多谢亲家赶来提醒，不然，可就酿了过错了！”
说着，又命房嬷嬷去取东西，让黄嬷嬷带走。
陆老太太懂体面，取的都是好东西，黄嬷嬷也没有推辞，本来就是亲家，推来推去的也不像样。
罗意浓起身告退，亲自送了黄嬷嬷出门。
人走了，外头的女眷又走了进来，二太太孟氏率先开口：
“老祖宗，意浓可说了要如何操办？咱们几个可是想要带着孩子们，沾沾昭哥儿的喜气呢！”
老太太笑了笑：
“是该办，但这京中遍地的贵胄，打开门去宴客，只不过是个五品官，也实在不像样，咱们自己府里热闹热闹也就是了。”
孟氏一愣：
“老祖宗，这……”
老太太看向孟氏，似笑非笑地提点她：
“京中贵胄众多，咱们家子嗣也不算少，往后有的是宴请的机会，你可别在这档口上害了昭哥儿的仕途。”
孟氏心中一惊，连忙垂首：
“儿媳只是想热闹热闹，没有别的意思，老祖宗可千万别误会儿媳！”
老太太笑看着众人：
“你们瞧瞧，我就说她平日里是最小心的一个，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她就这个模样。”
说着，又对孟氏道：
“快起来吧，你也是好心，谁又会说你的不是呢。”
孟氏起身坐下，面上一切如常，可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背上的汗却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
……
黄嬷嬷与罗意浓一路说话到了门口，得知她现在已经在掌家，欣慰地点头：
“老太太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罗意浓一笑：“都是祖母教的东西。祖母也是的，找个小丫鬟跑一趟就好了，这天寒地冻的，还叫您亲自跑过来。”
“这样的话，一般的小丫鬟可不能说。”
黄嬷嬷笑道：
“亲家祖母对姑娘还是看重的，老奴回了老太太，她总是能睡好觉了。”
这话也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陆老太太听的。
罗意浓心下一暖：“我都懂的。”
黄嬷嬷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这才上了马车。
罗意浓回了老太太处，几个人聊了几句也就散了，孟氏却留了下来。
刚刚老太太的提点让她心里惴惴不安，便决定留下来伺候老祖宗用午饭，也好侧面打听打听。
张氏和罗意浓同路，把刚才的事原样说给了罗意浓听：
“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不办了呢？”
说完，自己转念一想，又说：
“不过不办也好，我也不会应酬，到时候肯定又是二弟妹的风头了。”
罗意浓听到这里，才开口：
“宴席这些，一向都是二婶母操办的吗？”
“是啊，她知趣懂礼，应酬操办是最好不过的了。”
张氏又笑：
“你都不知道，你们走后，老太太和她开了个玩笑，她就连忙跪下认错了！要我说，她这活的也太小心了点。”
罗意浓又问了是什么玩笑，张氏一说，就看到她眉头微微皱了皱。
“怎么了？”
张氏一头雾水，罗意浓看着她，却笑着说：
“没什么，母亲现在管账可顺畅了？”
她话题一转，张氏立马就开始说这管账的繁琐事，罗意浓时不时地应了两句，等回了青松苑，人才松懈下来。
雪织看着她有些疑惑：“大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罗意浓凝眉：
“你听见今天二婶的话了吧？”
雪织点点头：“听见了。”
罗意浓眼中的疑惑更甚了：“但愿是我多心了……”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您是觉得二太太她……另有目的？”
罗意浓摇摇头：“不确定，再看看。”
又过了几日，青瑶来回话：“大少奶奶，周掌柜求见。”
周掌柜是她手下的人，京中的店铺，都由周掌柜经手。
一听这话，罗意浓合上了陆家的账本：“请他去东厢房，我换身衣服就来。”
罗意浓来到东厢房的时候，周掌柜正站着等她，一见她来，十分规矩地行礼，等到罗意浓坐了才坐下。
“大少奶奶，您前些时日吩咐的事，已经打听清楚了。”
周掌柜的面色有些凝重。
罗意浓点点头：
“周掌柜但说无妨。”
传个话，倒也不用亲自登门。
看这个脸色，只怕是比预想中的要严重。
“与罗家二少爷议过亲的那几家，奴才和下人们有些相熟，据下人们说，主子本人一般都是满意的，可总在换名帖之前，会听到一些风声。”
罗意浓的手一紧！
周掌柜继续道：
“这风声，说的极为隐晦……”
说着，周掌柜面色有些犹豫。
大少奶奶毕竟是女儿家，这些话听着，实在是污了耳朵。
罗意浓定定地看着他：“你说便是。”
周掌柜定了定心，这才开口：“说是二少爷如今已经二十了，房中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平日里只让小厮照顾。”
“不近女色是好事，但在府内也只对大姑娘和三姑娘有好脸色，只怕……”
“并不喜好女色。”
周掌柜咬咬牙，才把最后听到的结论说出来：
“那些嚼舌根的人并未说明，可这女眷们在议亲的时候，哪个不是会多想的？听了这些说辞，自然也就不会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