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帮他一把
罗意浓眨巴了一下眼睛,马上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谁知陆庭昭却用力地圈住了她,垂眸看着她:“为什么要准备两床被子?”
罗意浓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居然从中看到了些委屈。
他委屈什么?!
“冬日冷,我怕我冻着你。”
罗意浓想了想,说了个相对靠谱的借口。
“我不冷。”
陆庭昭的眸子里,委屈更重了。
罗意浓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放弃了挣扎:“你要是觉得不冷,就算了吧。”
他恪守君子礼节,但自己毕竟身为人妻,有些义务该尽还是得尽。
“我知道你生气了。”
陆庭昭看着她:“昨日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所以我打发了裴蓉连夜回通州。”
罗意浓哭笑不得:“你打发她们母女漏夜回去,还是在除夕这样的日子,就是因为我不高兴了?”
陆庭昭认真地嗯了一声。
“还有岑雪仪,我当时没说,是怕你听了觉得我可怕,但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
提及岑雪仪,罗意浓倒是认真了一点:“不是哪样?她没有住在你的庄子上过?”
“这倒不是,她真的住过。”
陆庭昭见她眉目有了变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症结在个岑雪仪身上。
罗意浓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当时我收留她,是因为我想带着她一起死。”
罗意浓:???
“一起死?”
陆庭昭点头:“当时我母亲去世,又有人想方设法地夺我命,无人在意我,我就想寻死。又觉得一个人太孤独,所以想拉着人一起寻死。”
罗意浓沉默了。
他小时候过的凄惨她知道,但不知道在他这么小的时候,不但要自我毁灭,还想要拉着别人一起坠地狱。
她无法评判对错,因为她并不是当时的陆庭昭。
“那后来呢?”
罗意浓起了兴趣:“谁阻止了你?”
“后来…”
陆庭昭笑了笑:“我不想死了,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她确实无处可去,又是个孤女,只要她不打扰我,我也就没赶她走。”
罗意浓哦了一声。
自然是没有全信。
他这话有水分,水分还不小。
陆庭昭看着她安静的侧脸,也知道她不信。
可是没关系。
让他失了求死念头的人,现在就在他身边。
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
来迎接他们的,是严孜政。
他笑着上前来打招呼,看向罗意浓:“又见面了,陆嫂。”
罗意浓笑着点了点头。
严孜政带着他们一行人先来到了他们暂住的院子里,罗意浓一看就知道他们二人有话要说,便说自己忙着收拾,让二人自己先逛逛。
陆庭昭和严孜政踏出院子,后者这才敢开口吐槽:“往日都是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如今成亲了,带着媳妇儿不算,还带了两个仆人。你是真不怕师父说你扰他清净啊!”
陆庭昭看了他一眼:“师父同意的。”
严孜政被他一哽。
“行了,知道师父疼你。当初你非得入仕不说,还和那侯府的人抢人,你说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你当时可是连官身都还没有啊!”
提起这件事严孜政就感慨。
这女人再漂亮,也犯不着用命来冒险啊。
更何况陆庭昭不是重色的人,当时听说他要和谢子清抢人,还真的把严孜政吓一跳。
虽然那谢子清也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但当时的陆家不过是刚上京的人家,陆庭昭自己又是白丁,哪怕对当是个侯府庶子,想要弄死他也不那么难。
他那会儿都做好要和师父通气的准备了,若是侯府真的发难,怎么着也把他这条小命给保住了。
“想要的东西就得争取,这不是师父教导的么?”
陆庭昭说的云淡风轻。
抢人而已,最多就是抢一次失败罢了。
如果不成功,他就再抢一次。
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你…”
严孜政无奈地说:“算了,你向来不听劝的。”
陆庭昭看了他一眼:“那得看谁劝。”
严孜政…
“不说这个了。说起来,谢子清倒是有动作了。”
自从抢人事件之后,严孜政就格外注意谢子清的动向,暗地里让他查到了很多事。
这位纨绔庶子本事不小,暗地里早就培养了一堆亲信,只等着时机成熟,恐怕是要夺位。
陆庭昭嗯了一声:“他做了什么?”
“给老侯爷下药了。”
严孜政啧啧两声:“承阳侯身子本来就不好,等一两年的也就差不多了,何必要下药呢?若是被翻出来,只怕会臭名昭著。”
陆庭昭嗤笑一声:“他怕什么臭名昭著?只要大权在握,谁敢说半个不字?”
成王败寇,哪有口舌定黑白的?
“可你就不怕他发现抢人的事,回头找你麻烦?”
严孜政看着陆庭昭:“这人不可小觑,真的让他事成,只怕是一场血雨腥风。你要不要暗中阻拦一下?”
陆庭昭摇头:“不用。相反,我要暗中帮他一把。”
“你疯了啊?”
严孜政知道陆庭昭挺疯的,但也没想到他这么癫。
帮情敌?而且这情敌未来还有可能成为政敌啊。
“送他一个人情罢了。我与他是两条路上的人,送了一个人情,以后慢慢问他讨。”
严孜政撇撇嘴,突然有点同情谢子清。
陆庭昭的人情可没那么好承,只怕到时候,谢子清得脱一层皮。
……
只是住一晚,罗意浓也没有带太多的东西,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又让雪织煮了茶,这才让青瑶去把二人喊回来。
三人喝了一会儿茶后,才正式去见这陆庭昭的师父。
过了几个廊回,罗意浓远远地瞧见了一个老者在下棋。
等走近了些,却听见老者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
“不对…”
“这是不是走错了?”
“我自己一个人下棋,这也不算悔棋吧?”
说着,他伸手拿起了一颗黑棋。
罗意浓…
倒也是,自己和自己玩儿,算得上什么毁棋?
陆庭昭面无表情上前,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只一招,死气沉沉的棋局又活了过来。
“对对对,这就对了!”
老者兴奋地看着棋局,又看向陆庭昭:“还是你小子会下棋。”
陆庭昭无语地看向罗意浓:“这便是我师父,白无裘。”
罗意浓福神:“白师父。”
白无裘连着说了几声好,又突然想起来:“徒媳妇第一次上门,我是不是要给红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