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偏离轨道
“我好了。”祝筠琦处理完了工作。
张知言坐在他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划着手机屏幕。
“那我们走吧，我提前预约了我最近很喜欢的那家餐厅。”张知言站起身来，挽着祝筠琦。
两人相处方式和以前一样，可张知言还是有些许不安，她选了最不明智的办法，冷处理，她逃避去做选择，也没有去思考这件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走出办公区，两人直接坐电梯到地下车库，此时已经没有多少车了。
张知言拉开车门，坐到副驾，“还是不要太累的好，感觉今天好像有点晚了。”
“没有办法啊，初创公司总是有很多事情，而且不能松懈啊，小言你也不能一直这样躺平。”祝筠琦叹了口气。
张知言看向窗外，反驳：“我也没有一直躺平啊，有认真准备比赛作品，努力画画，对待毕业设计也很严谨啊，倒是你一直紧绷着弦，不怕某天断掉吗？”
很意外的是，张知言面上没什么表情，她在面对熟悉的人时，总是习惯于将情绪直接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穿在想什么。
祝筠琦听着张知言的语气本以为她会有点生气，看过去却发现她只是平静地看着窗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又是这样，一路上都很沉默，他们之间沉默的次数越来越多。
张知言忽然就想起了他们以前其实也不是无话不说的，因为性格上以及家庭背景的差别，张知言说的爱好之类的都是祝筠琦不曾了解过的，他以前只是会附和，而他谈论的也不是张知言感兴趣的，渐渐的，两人互相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的行为越来越少了。
安静的氛围让张知言并不自在，或许下定决心做个了断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之前特别想要的限定玩偶有人送给我了，和我想象中一样可爱。”张知言率先打破僵局，装作不在意地将手肘撑在车窗上，脸贴在手上。
“是吗？那很好啊，我记得你想要很久了，怎么都买不到。”祝筠琦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看上去是在认真开车的样子。
之后两人只是随便找点家常聊，仿佛又恢复如初，然后祝筠琦顺利找到停车位，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入座。
是靠窗的一个私密性较强的角落，本来想着可以看到晚霞，但是现在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不过外面高楼大厦星星点点的灯光也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夜景吧，bistro小酒馆的氛围比较重要，周身的灯光比较昏暗，桌子上点了蜡烛，是适合情侣的环境。
两人面对面落座。
“这家的餐前面包是我最近吃过的里面口味最特别的，你之前一直都很忙，终于带你过来吃了！”张知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努力调整着心情，“对了鹅肝也很嫩！”
“好。”祝筠琦的反应平平，在手机键盘上打着字，没有抬头。
不知道是自己比较敏感还是因为那次梦境的影响，张知言总觉得她和祝筠琦之间的氛围变了，突然有些看不懂他，她知道人是会变的，但她似乎还将他看作是从前的他，明明他们见面的频率也不低，还是说终于迎来了情侣的倦怠期。
“话说那个学妹真是有些乱来呢。”张知言主动说起了吴又怡，明明就毫无关联，突然提到她。
对于刚刚自己的疑问，可能是都有吧，自己的敏感，梦境的影响亦或者是他们的感情真的来到了倦怠期。
祝筠琦抬头了。
“你在说吴又怡吗？”他的面部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之前严肃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居然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强烈反应，很多时候，祝筠琦对周围的一切置身事外，在面对和自己产生矛盾的人时也从来是无视，没放在眼里过的。
在提到吴又怡时的反应，张知言看在眼里，是意料之中但同时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样子，祝筠琦的样子就和梦境里差不多，只有吴又怡可以让他有着不一样的情绪和反应。
“是啊，第一次见面就把外卖倒你头上，然后又害你材料掉湖里，不过后面赔钱了，不过说起来你也太倒霉了吧最近。”张知言不经意地抿了抿玻璃杯，是柚子酒，有些气泡，眼眶生理性地溢出水来。
祝筠琦将手机放下，撑着头，看向窗外。
“是有点倒霉，不过她倒是和我们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张知言竟莫名从中听出了些笑意。
“是之后又发生什么了吗？”张知言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去叉餐前面包的力度变大了。
“啊，挺傻的，就和你高中的时候挺像的，非常莫名其妙，又很粗线条。”祝筠琦像是在回忆什么，语气也更轻松了。
“我才不会把外卖倒你头上，也不会把你的东西撞湖里去，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这下张知言真的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
“是，你现在和高中真的完全不一样，像是挑不错一样，也很细致。”这句话又听着有些变了味，明明是在夸她的。
“当然了，你这么厉害，我当然也要变得更优秀才行！”张知言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当时的自己其实一直感觉在追随祝筠琦，张知言讨厌这种感觉，虽然是艺术生，成功考到和祝筠琦一样的一流学府，她当然变了，是变得更加耀眼了，被更多双眼睛看着，当然不能被挑出错。
“感觉你以前那样就挺好的。”祝筠琦吃了口鹅肝。“吴又怡啊，那天救了只流浪猫，自己又被我碰到，当然，又耽误到我了，她自己好像被猫抓伤了，让她赶紧去打疫苗，然后又在办公室遇到她了，好像是专业课老师对她意见很大，不知道又干了什么，说到那节课逃课的样子，没有扫码签到，我就随口说了几句。这种一股脑的劲和你以前有点像。”
“是吗？”张知言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偏离轨道，原来他已经对“女主”改观了是吗？明明是很小的事情，确实是一件好事，张知言却又陷入了纠结，她在害怕，害怕祝筠琦的变心，害怕自己未来的命运坎坷不平，太轻易了，这一切发生得都太轻易了，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暗自滋生了，说白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改变剧情，还是说去舍弃呢，那自己又和轻易改变看法的祝筠琦没区别了吧。
张知言脸一下子刷白了，因为小小的一件事，张知言有些许动摇，捏着高脚杯的手颤了下，她其实没有思考过她的未来和祝筠琦的这段感情的联系，她只是下意识的将他计划到自己的未来当中，她是被情感控制的，她无法做到完全理智，她要再观望吗？还是直接将这段感情就此结束，几年的感情因为所谓的剧情而灰飞烟灭的荒谬程度真是难以想象的。
这段饭张知言吃得并不像表面那么舒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难受。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再这样下去男女主必然在一起，而自己也会得到悲惨结局，现在想想依然觉得很可笑，她需要尽快做出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