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防
“我才不稀罕呢!”我拒绝起床。
但很快我妈,我爸,我哥,家庭总动员来催促我起床。
最后我不得不举白旗起了床,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前厅。
闹轰轰的客厅在我踏进门的一瞬安静了下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除了我哥的三个战友,还有一个我没见过,想来就是给我介绍的对象。
我看他时,他也打量我,五官长的算不上精致,到也相貌堂堂,温文尔雅,目测一米八出头的个子,不胖不瘦,衣着得体,很符合长辈们的审美标准。
“我妹妹!周敏!”
“敏敏!这个是刘杰。”
我哥简单的介绍。
从男人眼里放射的光芒不难判断,他应该是对我很中意,可我只能心里暗叹罪过。
男人点头笑的有些傻,看样子有些紧张,两只手无处安放。
我却有些事不关己地向客人打过招呼,一头扎进嫂子的房间逗小侄女玩。
但很快男人就被嫂子带进房间,且很直白地说让我们俩聊聊,然后抱走小侄女。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孤男寡女的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气氛有些尴尬。
“你本人比照片上还好看,气质也好,跟你的职业很符合。”
男人直白的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你看上我了?”我更直接。
“嗯!你觉得我怎么样?”
“长的还行!条件也不赖,只是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可以等你想结婚的时候再结。”
“很抱歉!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没跟家里人说。”我终是没有说出那句我不喜欢男人。
男人拧巴了许久,有些失落,又有些挫败地叹息一声,“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嗯!以你的条件应该不差更优质的结婚对象。”
“好可惜!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心动过。”
“你会遇到更好的。”
“希望吧!”男人失意地站起身,“那我不打搅你了!”
家人用心良苦按排的一场相亲,就这么匆匆以失败告终,目送着男人离去心情有些沉重。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男人也毫不逊色,天南地北,人文地理,高谈阔论,总觉得比女人还闹轰。
刘杰情绪明显有些失落,但并不影响其他人高涨的情绪,几个男人配合默契地烤着全羊,一面打闹说笑。
大锅里的羊骨头同时散发出浓郁的膻味,我力所能及地添柴烧火,妈妈麻利地准备着饭菜,不忘问我对刘杰的看法。
我说没看上的结果,就是妈妈絮絮叨叨的疑问,因为除了我之外,家里人都很满意刘杰,我便成了那个不识好歹的人,挑三拣四的人。
我还能说什么,欲言又止几回,只能任由她絮叨,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与压抑,孤独的灵魂无人可依,也无处可栖,总觉得有些悲哀。
丰盛的饭桌上没控制好自己内心的压抑,我第一次喝到有失仪态,然后被哥哥背下桌送进自己的房间,酒装怂人胆,我抱着哥哥哭诉着说出自己的秘密。
意识混乱的我没看清哥哥是什么表情,只记得他身躯僵顿了好久没动,然后我哭着哭着跌入无意识的状态,昏昏沉沉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哥哥,嫂子已经带着客人回城了。
手机里有几个未读视频与信息,迟疑着打开第一条,是大学同学赵书铭发的;“我要回国了。”
第二条是白英发的,“敏敏!你辞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第三条是我哥发的,“敏敏!只要你快乐,哥都支持你!好好爱惜自己,我的妹妹配拥有任何一种幸福。”
没有什么比理解更让人感动,果然还是我哥最疼爱我,最了解我,不觉潸然泪下……
为了驱散对白英蚀骨的思念,我每天不是跟着羊倌进山放羊,就是跟着牛倌下滩放牛。
只可惜冬季的山里没有好景致,除了呼啸的西北风,就是满目的枯草凄凄。
这两年似乎雪也下少了,大雪封山的日子也不多见了,山里的狍子跟山鸡反而多了不少,一惊一大片,跑的跑,飞的飞,很是热闹。
隔着一条河渠的南山退耕还林后,林深草密,鲜少有人踏入,滋生了很多的生灵野兽,黄昏的时候隔着老远就能听到狐子跟狼的叫声,家里的狗便也会跟着叫两声。
还有成群的野猪总到山下拱庄稼,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打又打不得,搞得村民很无奈,只能各显神通想法吓唬,收效甚微,所以很多人选择种树。
家里的毛驴还是很乖,骑起来很稳,脖子上的铜铃铛还是爷爷留下来的,几十年了依旧很清脆悦耳。
正当我沉浸在忘我境界的闲赋世界里时,微信里熟悉的标注‘宝贝’,来电视频接连不断地响起,打破了我的悠然自得,我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鬼使神差。
打开微信视频,还是那张让我无法抗拒的脸,还没说话人便梨花带雨哽咽起来,我所有的伪装瞬间破防。
“敏敏!我想你了,你能来我家吗?”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我感觉受宠若惊,尽管我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听她情真意切,眼泪汪汪,还是按耐不住的欣喜若狂,“你回老家了?”
“嗯!敏敏!我真的很难受,很想见你。”
“你怎么啦?”
“你来就知道了。”
“好吧!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关掉电话我在父母的疑惑中,迫不及待地开车赶往白英家。
迎着黄昏的日落,我内心五彩缤纷,且五味杂陈,幻想着守着云开见月明的美好未来规划,又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等我赶到白家庄时,太阳已经落山,白英家就住在村子最西边的街道上,远远的就看到人穿着棉质睡衣,徘徊在大门外的老榆树下。
记得上一次来她家的时候,正是榆钱钱正盛的时节,她妈妈做的榆钱钱猪肉馅饼让我记忆犹新,回家还缠着我妈给我做了好几顿。
当她注意到车子里的我时,笑着向我挥手走了过来。
近一个月的努力放下,在看到白英的一刻全都白费,我看到她时内心的激动与亢奋,她永远无法理解。
她没有化妆,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影响她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美,楚楚可怜的神态让我不禁心碎。
我调整着没出息的呼吸,刚要打开车门下车,她先我一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一头秀发挡住了她半长巴掌大的脸。
“我们在车上聊一会吧!”她淡淡的说,继而叹息一声,“我回来已经三天了,本来是跟赵宏一起回来商讨婚事的,但是我爸妈要二十万的彩礼,还要一套房子给我弟弟,结果赵宏当场翻脸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