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鱼死网破
何家人今天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讹几个钱，没想到吕家不直接给钱，而是答应带着人去医馆看病。
何老太有点郁闷，看了看自家老伴儿，可自家老头子也没支什么有用的招，她沉默了一会儿，厚着脸皮道：“医馆我们自己去，你们赔偿些银子就行。”
既然吕梦华不回何家，那聘礼银子，不管以什么名目，今天必须得要回来。
许悠悠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这才有空回复何老太太。
“不去医馆，我怎知道何于伤得多严重，怎知道给他治伤花多少银子。”许悠悠一挥手，“大舅舅、表哥，把何于架上，我们去济世堂。”
吕维和吕鸿途闻言朝何于方向迈出去一步，何于吓得倏然起身，“我自己能走，我自己走。”说着人已经出了店铺。
许悠悠怕何于跑了，给吕维和吕鸿途打眼色，两人跑出门去追何于，许悠悠紧随其后。
何家人也追了出来。
事关自己，吕梦华没心思留在店里干等，追随众人出了门。
济世堂。
今天是福来镇赶集的日子，看病的人多，文大夫都出来坐堂看诊了。
吕家父子俩架着何于进门，将人按到文大夫面前，就听吕维道：“麻烦文大夫给他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文大夫抬起眼，只打量何于片刻，便皱起眉头。
擦伤而已，也好意思叫老夫看诊。
许悠悠站到何于身后，笑着道：“这位病人伤得重，他的家人害怕伤情有碍子嗣，麻烦文大夫给看看。”
听闻此言，何于脸都绿了，起身想跑，人被吕维按着坐下。
何于挣脱不得，沉着脸道：“我，我不是……”
带人来看诊的是自家租户，文大夫多少还是要给几分薄面，于是文大夫坐好，拉过何于的手按在脉诊上，开始诊脉。
何家人气喘吁吁追来济世堂，看到大夫已经为何于诊脉，没说什么。
文大夫让何于换了一只手，继续诊脉。
诊脉期间何于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眼皮子也跟着跳，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文大夫收回手，问何于：“平日里是否腰膝酸软、四肢无力、失眠多梦？”
何于不情不愿地点头。
许悠悠在一旁提供重要信息，“他与夫人成婚五载未有子嗣。”
“正常。”文大夫叹道：“似他这般，已经很严重了。”
“我先给你开个方子，回去按时喝药。”文大夫给他打预防针，“此病治疗起来不易，不过你要有信心，坚持治疗。”
何于对自己的病了然于心，虽然文大夫说的隐晦，他还是听明白了，治好的希望渺茫。
他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何老太太凑上前，刨根问底，“大夫，我儿到底得了什么病？”
文大夫瞅了何老太太一眼，“在这儿说？”
许悠悠笑道：“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文大夫您尽管说，我们承受得住。”
“不……”何于制止文大夫说下去。
“不举之症。”可惜文大夫嘴快，话已经说完了。
在场之人面露震惊。
“啊，不举！”
“啧啧啧，看着挺年轻的，怎就得了此等顽疾。他家媳妇以后怕是要守活寡，可怜见的。”
吕家人、何家人皆沉默不语。
没过一会儿，何老太将失了魂的何于拉起来，拽到自己身后，怒瞪文大夫，“什么狗屁庸医，我儿年纪轻轻，怎么会得这样的病，简直胡说八道。”
“我们今天过来，是来看跌打损伤的，你开跌打损伤的药就行，捡好药材开，人参鹿茸什么的，多开点。”反正是吕家付诊费。
不等文大夫出言反驳，他的几个徒弟不干了，纷纷起身，矛头对准何老太太。
“你这老妪怎么说话呢，我师父悬壶济世五十多年，看过的病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经验老道，怎么到你这就成了庸医。”
“有病看病，不举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们讳疾忌医，别说我师父了，就算神仙也无法。”
何老太气得心口起伏，指着一众大夫，目眦欲裂。
“你们胡说，我儿好的很，你们胡说。”她把矛头对准吕家人，“是你们，是你们与济世堂勾结，败坏我儿名声。”
何家人除了何老头，全部站到何老太身后。
“对，就是你们和济世堂大夫勾结，败坏我弟名声。”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这是打算让我弟讨不到媳妇，让我们老何家绝后啊。”
“明明就是吕梦华那贱人不能生养，你们把屎盆子扣我弟头上，坏透了，你们吕家坏透了。”
“我真想把你们的心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韩氏岂能任由别人骂自家女儿，叉腰回骂：“呸！论心眼坏，谁能坏过你们老何家，儿子不举，还骗人家姑娘嫁过去守活寡，简直缺了大德。”
此时此刻，济世堂门口围了不少人，连只苍蝇都难飞进来。
众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骗婚嘛。”
“儿子不行，还骗婚，是挺缺德的。”
“那不是何家庄何来家小儿子吗？这人从小就不行，尿尿都没别人尿的远。”
“噗！”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何于的老底都交代了，侧面印证了何于不举的事实。
何来脸色黑成锅底，想走又走不了，木讷地站在济世堂中央。
老何家其余人脸色难看至极，不知何于哪个姐姐失去理智，撸起袖子，大喊一声：“我和你们拼了。”
犯了病的疯牛般朝吕梦华扑来。
许悠悠大惊失色。
要打架也不能在人家济世堂里打啊！
得罪了文大夫，人家铺面不租给他们了怎么办。
许悠悠拉上吕梦华就往门外跑，何于的姐姐何珍在身后追。
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许悠悠被看热闹的堵在济世堂门口出不去。
吕梦华花容失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悠悠只犹豫了一瞬，只一瞬而已，后背挨了一脚，面朝下倾倒，整个人扑进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呼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吕梦华气红了眼，一把薅住前大姑姐的发髻摇晃，“欺人太甚，你们欺人太甚！”
“啊！”
“你们骗婚，我认了，休妻我也认了，想着不过是一拍两散，以后各过各的，可你们三番五次来找我麻烦，让我不得安生，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和你们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