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洗脱嫌疑
今天刚大年初三，衙役各个惫懒，不知躲到哪里喝大酒去了，此时县衙就剩一个衙役值班。
县丞一眼没扫到人，喝道：“人都去哪了？”
值班的衙役扶着帽子跑来，支支吾吾禀报：“回大人，许是……许是家中有事，回家处理家事去了。”
县丞心里有火，却也不好当众发作。
衙役都是本地人，宗族势力很强，而他一个外地官员，有时候也不得不收敛锋芒，给本地土著几分面子，以求顺利度过任期。
可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不然这官当得多没意思，就听他道：“还不赶紧把人找回来，没看有案子么。”
“是。”值班的衙役提刀跑了。
不多时，公堂里多了两排衙役，杀威棒敲击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嘴里含着“威武”，县太爷被迫营业，看起来很不爽。
他一拍惊堂木，开口声音如洪钟，“何人击鼓鸣冤？”
许悠悠跪地道：“大人，民女许悠悠，家住福来镇槐花巷，此次击响登闻鼓，是因隔壁邻居婶子遇害，特来报官。”
谁知郑县令关注的点不是死了人，而是问许悠悠无关紧要的问题。
“本官记得你，你不是傍山村村民吗？怎么搬到福来镇去了？”
许悠悠很想翻白眼，平民百姓搬家是你一个县令该管的事吗？你现在该问问死者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死状如何……
她在心里吐槽郑县令一万遍，嘴上不敢说一句不是，只道：“回大人，民女前些日子与祖母二叔闹分家，宅子归了祖母，我们自然要另寻他处居住。”
“哦。”县令想起吕氏分家的案子来，问道：“你祖母没找你们麻烦吧？”
好嘛，办案前顺带回访，也不知该说他有始有终呢，还是……
她只想说：没有，可能二婶子屁股刚好，还没忘了疼吧。
许悠悠觉得郑县令在拖延时间，可她没证据，只好自己费点心思引导。
“多谢大人关心，我们搬家之后一切安好，日子顺遂，邻里和睦。我今日去隔壁婶子家送饭，发现隔壁婶子遭害，死状凄惨，还请大人查明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郑县令不想动地方，县丞提醒道：“仵作来了。”
诸事就绪，饶是郑县令不想动也得逼着自己出外勤了，他起身道：“你留下，其余人随本官福来镇走一趟。”
县太爷出行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出行不一样，坐的是马车，衙役都骑马的，许悠悠傻眼了，那她咋办？跟着车队后面跑？一路跑回去脚脖子不得骨折啊。
就在她发愁之时，但听郑县令喊她，“小姑娘上车。”
公务车白坐白不坐，许悠悠想都没想就上了车，坐到县令旁边，车夫扬鞭策马，车轮子骨碌碌转动起来。
县城内青砖铺路，路面平整，马车并不颠簸，可到了城外，马车颠簸的厉害，差点把她颠吐了。
郑县令瞧她这副样子哂笑道：“一看就是马车坐得少了，多坐几回也就习惯了，且忍忍吧，一会儿就到。”
许悠悠硬着头皮提要求，“大人，我出来的匆忙，没顾上我娘和我弟，他们可能追来了，可否麻烦大人一会儿见到我娘和弟弟，捎他们一程？”
郑县令也算服了这姑娘，岁数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还敢和县令提要求。小姑娘都开口了，他能怎么办呢，自是百姓有所求，父母官有所应，就应了呗。
“行。”
许悠悠将车门推开一条缝，想和车夫交代几句，抬眼就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忙喊车夫停车。
待车夫停稳马车，许悠悠挥手喊道：“娘、弟弟、表姐，我在这里，你们快过来，我们一起乘公家的马车回去。”
吕氏听闻女儿乘坐的是公家的马车，险些晕过去，这孩子这能作啊，胆敢和县太爷同乘。
吕梦华颇为震惊，表情管理都要失控了。
许延踌躇不前。
最后这对表姐弟一番商议，还是乘马车回去的快，簇拥吕氏上了马车。
狭窄的车厢内一下子塞了五个人，满满当当，县太爷看着一车厢人，后悔自己多嘴让人上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闭目养神，一路没说话。
县太爷不说话，其他人也大气不敢出。
就这样一路颠簸来到福来镇槐花巷，下了马车，郑县令才觉得自己又活了。
衙役高喊：“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秦家院子乌泱泱涌出来一群人，沸腾的小院寂静了，郑县令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仵作何在？”
“小的在。”
“前去查看。”
仵作背着个小木箱小跑进门，郑县令负手跨进门槛，直奔案发现场。
秦母的尸体还如昨日那般，并没有被人挪动过，仵作仔细查验，一边查验一边禀报：“死者大概三十四、五岁，身高六尺，死于昨日申时，颈部有一处致命伤，凶器应是……”
仵作用手比划了两下，继续道：“利剑。”
郑县令追问：“哪个剑，羽箭还是刀剑？”
仵作回道：“是刀剑，剑刃锋利，从伤口整齐程度可以看出，行凶之人应该是练家子，出手稳、准、狠。”
郑县令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命人将尸体抬回县衙，临走时，凌厉的目光把吕家四人挨个审视一遍，直看得吕氏和梦华心如擂鼓，汗毛倒竖，手心冒汗。
就在吕家两个女人快要虚脱之际，郑县令收回目光，安抚道：“不必害怕，你们已经排除嫌疑，但在破案之前不得离开福来镇，等待差役随时传唤。”
“回府。”
县令带着一队人马离开，吕家几人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垂肩塌背。
吕梦华呼出长长一口气，寒风吹散一缕白烟，她拍着怦怦乱跳的胸口道：“可吓死我了，这人再不走，我就要晕倒给他看。”
用她表妹的话说，这一天天的，过得可真刺激。
吕氏终究没能撑住，眼睛一闭，整个人朝后倒去，惹得几个小辈惊呼出声，又一阵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