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帷幕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杨平沉默许久才慢慢回道。
等人出去，他坐起身子，用手撑住下巴，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夜无话。
次日，连续下一整天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青浦镇的执法局门口，此刻被那些从主城赶来的媒体记者们，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镇里的执法局队长呢？请他出来说话。”
“你们凭什么拦我们，我们记者有绝对采访权！”
“我是阳光报社的，请相信我们一定能给这个案子公正的报道！”
他们如同嗅着味的苍蝇，在这里叽叽喳喳。
毕竟一口气死掉108人，并且现场没有发现噩堕的痕迹，这放在整个联邦都是极为恶劣的事件。
甚至已经有的记者已经想好这条新闻的名字：九区小镇惊现雨中屠夫，连杀108条人命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面对这些不管不顾，想要往里冲的记者们，负责维持的执法官们又不能动武镇压，只能硬着头皮阻拦。
“队长呢，怎么还不出面？”
“不知道啊，从昨晚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到现在没有出来。”
“不是让小胡去找队长的吗，他人呢？”
“该死，再这样下去，我们真拦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大厅中走出，对着下方的人群大喊道：“我是九区执法局的副局长刘琦，现在这起案件由我来亲自督办，各位记者朋友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向我提。”
他春光满面地说着，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因为要处理的事情特别多，所以时间有限，这里只给三位朋友提问的机会。”
此话一出，底下的记者们纷纷举手。
刘琦也不客气，随手点一位。
以他的段位，面对这些媒体还是信手拈来。
“刘副局你好，听说嫌犯已经被抓捕是真的吗？请问这嫌犯具体的年龄、性别和杀人动机是什么？”
“额——”
刘琦脸一下黑了。
让你提问，没让你问这么多啊！
他想了想，回道：“被捕是真的，但其他内容暂时无可奉告，下一位！”
在嫌犯认罪之前，保护其隐私是有必要的。
即使他很想立马把案子断了，但这种事情是职业操守问题，如果说出来肯定会被执法局其他人诟病。
“请问这起案件真的是人为的，没有噩堕参与吗？”
“没——无可奉告。”
“请问”
三个问题很快问完，记者们依然堵在门口不舍得走。
如果是这样，那这所执法局今天基本上就没办法工作，更何况他们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刘琦见状，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从胸口拿出怀表看眼时间。
“应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执法局所在的大街另一头，浩浩荡荡走过来一大批民众。
他们全都哭哭啼啼，神色落寞之际。
这些记者们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肯定有故事，于是争先恐后地冲过去采访。
看着一哄而散的记者，刘琦冷哼一声，笑着转身回到执法局。
另一边，杨平办公室内。
一名下属将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杨平。
后者听完，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
好一个刘琦，这是唯恐事情闹得不够大！
其实他答应送检，只是稳住对方的一种方式。
用血检报告的时间，暗示刘琦这件事在明天必然给个交代。
一旦过了时限还没有结果，那抓到的这位嫌犯不管是不是真凶，到时候都可能会被抓出去顶包。
这是杨平不愿意看到的，他容不得自己管辖的地区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那位刘副局一旦真这么做，他怕忍不住再次做出当年在主城干出的事情。
当然，他也好奇张根源到底是不是共生体，虽说这种概率很低很低。
思索片刻，杨平起身换上那件黑色的制服。
“走，跟我出去一趟。”
如今他必须和时间赛跑，既要抓紧找到那只失踪的噩堕，解决小镇的隐患，也要找出更多线索来确定108条命案的真凶。
当二人来到马厩的地方时，杨平忽然转头对着那位下属，一改平时懒散的形象，正色道：“等下你到前面的岔口右转，直接骑马去一趟区里找到江雨轩，让他务必要把样本看管好。”
“队长，您的意思是？”
“我担心他们会玩脏的，毕竟曾经就有过血检样本被掉包的情况离江雨轩出发才两个半小时，你加加紧应该能赶得上。”
“是！”
就在他们从马厩离开后，藏在角落的一名探子火急火燎找到刘琦。
“刘副局，人确定走了。”
“好！”刘琦一拍桌子，拿起一张写满名单的纸递过去。
这个小镇的执法局并非是铁桶一块，他昨晚就派人摸过一遍底，将那些和杨平不合的人员查个七七八八，就等对方憋不住去调查的时候，开始他的计划。
“去，把这些人挨个叫过来，我要一个个谈。”
——
——
雨一直在下，让山路泥泞且难走。
一名穿着宽大雨衣，脸埋在帽兜里的男子，停在后山山脚的一处土坑前。
“这该死的雨，让鼻子都不灵敏了。”
他小声嘟囔一句，随后趴在土坑前使劲嗅了嗅鼻子。
这个坑不小，放进去一个成年人绝对没有问题。
再加上周围的痕迹，很像是这里曾经埋过人，然后又有人从里面爬出来的样子。
黑衣男仔细闻上片刻，忽地眼前一亮，藏在帽子下那张绘满神秘图案的脸庞，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好香，好纯正的扭曲之味，这最起码是只四阶噩堕——不，甚至是五阶！”
想到这，他彻底抑制不住心头激动，站在大雨中狂喜。
埋在帽子里那张绘满奇怪符文的脸庞，此时显得格外诡异。
两个半小时后，黑衣男重新来到青浦镇的街道。
持续的暴雨，让这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漫步在青瓦砾铺成的小路上，每隔一段路就会钻进一条小巷子里，接着伸手进宽大的衣袍里，取出一枚跳动的、鲜活的心脏，放在相对干燥的屋檐之下。
这些心脏大小不一，但表面都有和对方脸上类似的奇异纹路。
大概放置十几个之后，黑衣男躲在暗处，远远看向青浦镇执法局的大门。
“来吧，舞台已经给你搭好，小可爱千万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