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共生体
“姓名。”
“”
“我问你姓名！”
昏黄的煤油灯，映衬着审讯官那张狰狞的面孔。
眼前这小子从被抓上车开始就一直不老实，一会儿吵吵着肚子疼，一会儿说车子太颠影响他睡觉，这时候又非常不配合。
张根源打了个哈欠，没好气道：“我说这大半夜的，咱们能不能跳过这些流程，直奔主题？”
闻言，这位审讯官也没辙，只能看向一旁的刘琦。
“行，那接下来我问你答。”
后者身体往前倾，目光灼灼。
“你和中午办喜宴那家人是什么关系？”
“之前我们是学堂的同学，他考上了主城的大学。”张根源按照记忆老实道。
“哦，我记得你们镇里每年只有一个上大学的名额，所以是你嫉妒人家，才对这100多号人痛下杀手，嗯——这下杀人动机有了。”
刘琦一边说，一旁的审讯官一边记录。
张根源：？？？
“什么狗屁的杀人动机？我不考大学是有别的打算好吗？！而且按你说的，那我们班上其他人不都有动机？”
张根源气得不行，按照原主的记忆，他的成绩在学堂一直稳定在前三。
之所以不去考大学，一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供他到主城读书；二是奶奶眼睛不好，如果他走了，奶奶就没人照顾。
因此他便放弃考大学的打算，准备参加镇里这个月底的执法官入职考试。
“呵呵。”刘琦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的愤怒，自顾自继续询问：“你是怎么悄无声息，一口气杀掉这么多人的？”
“我说过我没杀人，那时候我在昏迷，醒来那些人就全死了！再者说人要真的是我杀的，为啥我不跑，等你们上门来抓？”
张根源还在声嘶力竭地辩解，刘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扭头对身边负责记录的审讯官道：“嫌犯疑似有梦游症，会在梦中无意识杀人。”
张根源：wtf！！！
他总算知道，张口就来原来是个形容词。
“等下，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一对一百还毫发无伤？”张根源又问。
听到这话，刘琦一拍脑门。
“对，这倒是提醒我，所以你其实是——共生体吧？”
张根源：啥？？？
此时，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杨平，突然开口道：“刘副局，你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些？这小子的背景我们已经调查过，从出生到现在没有离开过镇子，不可能接触到外面那些噩堕，更不用提那些疯子会找他这样人。
“最重要的一点，一般的共生体可没办法进入执法局的屏障。”
“是吗？”
刘琦眼睛一眯，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怎么听说昨晚刚好有一只噩堕，通过裂缝出现在镇里，现在还没有被抓到呢？
“我想以杨队长的实力都没抓到，这只噩堕恐怕不能用一般两个字来称呼吧？”
话音落下，审讯室的气氛变得诡异般安静。
他说的确实没错。
执法局有屏障，但也只能拦住三阶以下的噩堕。
而那些更高阶的噩堕以及共生者，它们要么能轻易突破屏障，要么拥有一些特殊能力，让屏障对它失效。
张根源看看刘琦，又看看杨平，挠挠头道：“什么噩堕？共生体？还有什么疯子要找我？”
这几个字分开他都能看懂，组成词语就没办法理解。
好在杨平开口给他简单解释：“噩堕你应该知道，就是生活在结界之外的那些怪物，所谓的共生体指的是和噩堕融为一体的那些人类。
“这个过程有可能是被动的，也有一些邪教徒会主动接受，比如混乱途径的那群疯子，他们会将同质源的噩堕用秘法封印在身上，以此来增加实力。”
说完，他停顿片刻，重新看向张根源。
杨平知道共生体只是刘琦的欲加之罪，但想要彻底堵上对方的嘴，就必须拿出实际证据。
“至于你是不是共生体，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没办法判断，需要将你的血液样本送到第九区的实验室化验。”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完全不给张根源拒绝的机会，一把按住他的手，在其食指指肚上划下一道口子。
霎时间，血流如注。
那位一星执法官早已从外面拿来一个陶瓷器皿，将流出来的血一滴不差收集起来。
做完这些，杨平对着刘琦道：“送去血检的话最快要明晚出结果，这段时间还请刘副局帮忙应对一下那些媒体记者。”
后者冷哼一声，板着脸起身离开房间。
“长官，咱们就这么放过那小子了？”走廊里，审讯官连忙追上去问道。
“放过？到区里那不就是我们的地盘？”
刘琦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压低声音道：“你亲自去一趟区里的监狱，找个共生体的血液把他那份换掉。”
“妙啊！小的这就去办。”那审讯官熟练地拍个马屁，紧接着去操办这件事。
刘琦看着对方匆匆跑远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
“杨平是吧？和我玩你还太嫩了点！
“后天便是那小子的死期，我看你到时候要怎么救他！
“对了，我记得杨平之前得罪的是主城那个大家族，正好趁这个机会顺便把他弄死，如此一来进主城的路子也有了。”
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往前走，心情一片大好。
另一边，等屋子里其他人都走后，张根源索性被丢在审讯室里。
经过一夜的折腾，天都快亮了，他也是困得不行。
但双手依旧被束缚在桌子上，只能保持这种姿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几滴落在桌子上的血液早已干涸。
张根源手指上结痂的伤口两边，忽地钻出一根根极其细小的，如同绒毛般的黑色触手。
它们互相纠缠，再慢慢钻回到血肉之中。
眨眼间，他指肚的伤口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好无缺的皮肤。
——
——
与此同时，杨平将血液样本交给江雨轩，让对方送到区里的实验室。
做完这些，他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假寐。
作为生命途径四阶的非凡者，他即使三天三夜不睡觉，依然能保持很好的精神力。
可从昨晚开始，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冒出来，哪怕是杨平也有些乏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一位一星执法官。
杨平睁开眼，看到对方慌慌张张的模样，沉声道：“有事？”
那执法官咽了口唾沫，取出一本册子递过去。
“杨队长，我们找到喜宴上用来登记的礼簿，上面根本没有张根源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