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罗生门般的饭局
我一般不参加饭局，也不喜欢手下的艺人参加饭局。我坚信只要业务够硬，公司会倾斜资资源给我的，我也坚信，只要正派的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来了需要付出什么。当然，也有人热衷于名利场的杯酌交错，喜欢社交，利用社交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所以遇到这样的艺人或经纪人助理，我给他们的权限很大，爱去就去，没法做到洁身自好就给我少惹点麻烦。
结果就是喜欢饭局不喜欢饭局的人都爱跟我。因为我给他们相对的自由。
当然，被背刺的时候也比一般经纪人要多。你不屑一顾的别人趋之若鹜，哪位金主爸爸不喜欢被捧着哄着啊，哪个投资人不想着钱都花了玩玩明星多扬吧啊！于是我又变成了没有“眼界格局”的固执的经纪人了。
不过今天的饭局我必须主动攒了，因为是我主动要的机会，我要张伟强的长期资源。按理说有他和李总私下的关系，但明面上还得我来做。李总说内部需求市场化，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给你资源的道理。
包间里，张伟强带着两个女儿和顾一，我带着邱鑫和段肖然，礼貌且不自然的互相寒暄着。
张伟强带着张雨诺我懂，毕竟这个女儿要在演艺圈里行走，出身再高贵再清洁也得过这样的场合，有些东西需要学着应付。但把她的双胞胎姐姐张雨雯是什么意思呢？
这小姐俩虽然共用一张脸，但张雨雯明跟妹妹明艳张狂的气质不同，她浑身上下竟然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气场，眼神里有着平常女孩少有的犀利感，通俗点说就是漂亮不好惹的感觉。
张伟强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着说：“今天除了谈工作，还想让我两个孩子与你多接触接触。”
我一怔，好家伙还没死心呢？他要是继续这么执着下去，我真要怀疑我确实有让男人念念不忘的魅力了。
“爸，你说什么呢？”张雨诺面露不悦，十分不爽的看着我，似乎很瞧不上我。
我没理会张雨诺，也没理会张伟强的话里有话，而是落落大方的介绍了我带来的人：“邱鑫，羽毛球世界冠军，全国冠军，今年刚退役，还请张总能多多关照。段肖然，律师，主攻民商法与知识产权法的律师，多年从业经验，在业界十分有名气，曾帮助咱们的大明星安宇前后打赢二十多场官司。”
一提到安宇，大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看来这个活招牌还是十分有用的。
张雨诺像一个时刻找事的小人，不得罪人就难受的样子：“带律师来？要现场签合同啊，我们可没这个打算。”
上次慈善晚宴给她面子，是大庭广众之下没法跟一个富二代计较，作为一个经纪人吃瘪服软是常规操作，但在这个私密空间里，我不能在我的人面前对别人卑微，哪怕她可能是我未来的金主。
况且一个小辈，嘴上不干净，别人让着你是冲着你老子，这圈子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么张狂也不怕遇到事儿？！
“段律师是我的请来的尊贵的客人，并不是我们公司的法务。况且百万的小单子也入不了他的眼。我只是觉得张总的强盛娱乐要想在娱乐圈有长远的发展，应该多认识像段律师这样对行业了解十分透彻的人才行。”
气氛一下子就微妙了，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包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段肖然刚想说话，我悄悄按住了他。
我就是要看看对方的态度。
你怎么对我贴脸开大都行，上来就对我带来的客人发难，这单生意就算黄了，我都不能退步。
我真怀疑张伟强到底会不会教孩子！
最后还是张雨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段律师，久仰大名，我也是学法律的，今年刚毕业，很想跟您请教一些专业知识，不知道您能赏个脸给我讲一讲不。”
这态度我给满分！难怪我觉得这个女孩气质与众不同，原来是学法的，这不无心插柳了么。
“那段律师您坐张小姐旁边吧，老大哥多帮帮小妹妹。”我顺势就着张雨雯给的台阶，把段肖然推了过去。
邱鑫虽然是个运动健将，明显感觉到她也是个社恐，站在我身边不知所措，生怕我把她安排到陌生人旁边坐。
“你坐我旁边。”我小声对她说，她满眼都是感激。
大伙都落座了，我发现张雨诺亲昵地坐在顾一身边，两人的身体离的很近，超出普通朋友的安全距离。
段肖然知道我俩曾经的关系，冲我无奈的笑了笑。
我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发苦，曾经温暖的怀抱和甜言蜜语，都属于别的女人了。现在坐在一个饭桌上，却要装作普通同事一般。
我没有理由责怪他，因为连我都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攀附一个有钱的老丈人，女朋友还年轻漂亮，是个男人都会这么选吧。况且又是跟我分手之后的选择，合情合理。
一杯白酒下肚，心里总算热乎一些了。
“师傅，我敬您，没有您的帮助，也没有我的今天，张总给我机会，也是看中我的能力，您这几年一直带我，教会了我许多，我无以为报，都在酒里了。”
顾一走到我面前，酒杯差点怼我眼睛里……
好一声师傅，一下子把我的辈分叫起来了，也叫清白了。我苦笑着拿起酒杯，跟他碰杯，刚想喝一口，他紧接着说。
“雨诺是我女朋友，初来乍到，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在圈里走动难免碰到，咱们也算自己人，自己人得抱团才能有发展，这还是您教我的不是？！她不会喝酒，我替她跟您自罚三杯就当赔罪，您随意。”
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库库三口杯白酒下肚，顿时眼圈通红。
座上的张伟强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一小口十分甜辣的酒。
今夜顾一跟来，就是想借着机会在张伟强面前表现，更想跟我做个彻底的了断吧。
一圈酒之后，大家都有些微醺的感觉，互相也相对熟络起来。
张伟强说：“我一向敬重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世界那么多人，你能拿到金牌，那得付出多少努力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天赋，谁不是玩命的练。来邱鑫妹妹，我敬你！”
邱鑫赶紧端着酒杯凑了过去。
你还别说这运动员就是心眼实惠，多一句话不说，酒量确实可以奥。
张伟强接着说：“菲菲一说想让你给我们的体育用品做商务，我当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立刻就跟我这俩女儿商量。你有所不知，这段时间福建的体育公司正在做股权分割，我的女儿作为股东，有许多事要忙。日后你们要是能多接触交流，一起把这份事业做大做强，我会很高兴的。”
张伟强的一声“菲菲”，把气氛又叫暧昧了……
张雨诺依旧如看待敌人那般看我，仿佛是知道了我跟她父亲过去的事情。
我心虚的将目光撤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