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应该有一个律师朋友
能改变这个世界的，往往都是理想主义者。
段肖然就是这样的人。他是律师，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很难听，但却一针见血。往他身上花钱，我回报率很大！
他也是知道我秘密最多最全的人，我不全盘托出，他无法准确分析利弊。
他曾经严肃的问过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除了找比你大十岁的就是找比你小十岁的，你的同龄人是得罪你了么。”
怼的我七窍生烟。
我又不得不去找他了，最近事太多，让他帮我捋一捋。
“小半年没见你了，忙什么呢？”他倒有闲心，在办公室里玩switch。
“瞎忙呗，你也很闲啊？”我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天下太平，民众安居乐业，我自然事少！”他那口吻，一下子就能听出阴阳怪气。
多新鲜，律师闲成这样也是少见了。我这个人不太爱打听别人的八卦，问了他没直说就是不想再聊，何苦刨根问底呢。
“跟你打听一个人，打羽毛球的邱鑫，你对她了解不？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代理过类似运动员的委托。你要是知道啥内幕能跟我讲讲不？要是有保密协议就算了奥，我不为难你。”
段肖然放下手中的游戏机，认真了起来：“头几年是接过委托，不过是网球的，但他们体育圈子里也没啥秘密，你想打听什么，能说的我就告诉你一点。”
我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说：“实不相瞒，她现在新签的我们公司，公司指派给我了。我想了解一下她的后台有多硬，还有她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刺头一样的人？我跟她相处，是不得注意点什么？”
段肖然无奈的一笑，摊开手问：“不是，这不应该是你们公司老李头告诉你的东西么？跑我这儿来咨询是怎么回事？你让我咋说？”
我跟李总，哎，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他不说，我没法问。一般情况下，突然空降一个有名望的刺头，绝对不是为了锻炼我，更像用我去对冲风险，达到一定目的。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要是真心想我好好带这个人，早就吩咐交代了。
“他说了，我还用得着找你么。”我也不想细说，每一行都有自己的阴暗面。
“哎呀，有的时候吧，有些人不能说是刺头，更像是打抱不平或者争取自己的权益，毕竟蛋糕就这么大，机会屈指可数，那么多优秀的运动员，你懂的。”
照他这个说法，看来是知道内幕了。这么一点我大概也明白个一二。邱鑫要是真有过硬的后台，就不能有这么多负面新闻了，更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来到公司，看来只是单纯的再就业打工人罢了。
“成，我知道了。哦对了，今天还有两个事。”
“你说。”
“是这样，我手下有五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有点小才，在网上也有点人气，他们现在创作的版权在我这里，我预感以后可能会有麻烦。这件事我提前委托给你了。你再找个靠得住的律师，去接近他们一下，当个兜底。”
“好，还有一件事呢？”
“你还什么时候去支教，再顺便拜个神，我把香火钱装给你，给我算一份儿。”
他连忙摆了摆手：“去年给的足够了，没必要年年都给，你这个心我记着呢，咱俩这关系，我还能要你的钱。”
段肖然是个理想主义者，同时也是个劫富济贫的人。他有他自己的信仰，可能不为他的职业环境所容，但最起码问心无愧。
巧了，这点上我与他一拍即合。我甘愿他劫我济贫。
“两码事，以后求你的地方多，给少了让你忘了我怎么办，钱转你了，注意查收。”
他笑着看了看我的转账记录，点头示意感谢。
这样手上雷霆手段，心中柔软心肠的人，这么多年我只碰到他一个。也正因为他的处事和性格，让他快四十岁了也没做上合伙人。
他最有名的官司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刚才提到的体育界打网球的，一个是安宇的。这俩官司让他得罪了很多人，以至于现在都翻不了身。
不过还好他挣钱手段了得，最起码在财务方面是不亏的，正所谓闷声发大财，应该就是他这种的吧。
“还有别的事？”段肖然好奇的看着我。
“恩……”我扭扭捏捏的问：“你和安宇，还有联系么？”
提到安宇，段肖然的脸忽然暗淡了下来，他低头摩挲着游戏机，不想让我识破他的窘迫。
其实他只要愿意，我很乐意帮忙牵头搭线，当年官司打的举国皆知，段肖然几乎是凭借一人之力，站在安宇的面前对抗对家的资本构陷。
最终是两败俱伤惨不忍睹。
我这边除了给段肖然高高的代理费，给不了他光明灿烂的前程。
那个时候，所有对家都想按死刚冒头的安宇，舆论进攻十分疯狂。段肖然带着我和安宇，到南方的一处偏僻道观，寻求一丝精神上的抚慰。
求了三根红手绳，我们三个人的命运，都因为这场官司而改变，辟邪手绳不过是心理安慰剂罢了。
我因此不受李总和公司高层的待见，安宇跟段肖然却有了许多的不可言说。
是两个都孤傲但善良的人的惺惺相惜，是共同问责这个世道的不公，是并肩作战的信赖与依靠。
后来，是段肖然主动退出，一了百了，再不相见。
安宇逐渐步入正轨，大红大紫，直至现在的顶流。
我这个人向来很少抱有偏见的态度看待一段感情。我认为既然有了感情，放手太可惜了，而且当初我以为安宇经历了那么多，可能会退圈吧。
谁成想安宇窜红的太快，不得不即刻作出取舍。
段肖然低头半晌，才缓缓抬头，脸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表情：“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了？”
“顾一跳槽去强盛娱乐你知道的，现在他手上都是安宇的对家。顾一对安宇十分了解，几乎是一打一个准。安宇现在自己有工作室了，原则上不是我百分之百管控的艺人了，我想，或许……”
“没有或许。”段肖然果断的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何必徒增烦恼呢。”